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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妝一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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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地,阿好自己一個人單獨講,眼睛不時瞟向姓簡底。似乎說著:「我們只是這樣這樣……而已。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不能信賴她!二、三十年夫婦不底細她底脾性?一口大嘴裡容有兩根長舌頭,一根講乏了,另外還有一根替班。不知識什麼時間洋裝上底兩把鎖給撬掉了去,阿好滔聲不絕地說著辯著,手牢抓著衣服當胸底所在,彷彿防它脫落的樣子。充耳不聞她!繼續唱唸得口咧到耳邊,阿好底字句開始不斯文了,很穢底,心必然急慌著。

    「伊娘,你到底聽著了沒有?!講這半天。伊娘,你說話,怎一句不講?幹--難不成又患啞巴?!」

    姓簡底插身過來,狐味激刺鼻,臉上有至極喜悅底容形,尋著生路一般。拍著阿好底肩,他指手到月亮照不到底屋內角落。有人蜷睏在那裡的樣子。眼珠霍然光亮起來、阿好向簡底不知吩咐了什麼,就一步兩步向那暗角落踅去,兩手搖醒著眠在那裡底人,推搖得很力。

    「阿五,起來!起來!給你簡阿叔做個證!起來呀!伊娘,睡死到第十殿啦!」

    「你這個人這樣禮數不知。簡底一番好心,莫謝他,還要跳人(註十一)!阿五晚夕起床放尿,見著墳地有黑影,嚇哭起來,」萬發再睡臥底時候,阿好便不已絮聒著。嘴不情願離開他底耳地,愛著他底耳很深的樣子。「簡底抱他過來。事情就這麼樣簡單,幹--你往那裡去想啦!阿五你可是問他清楚了,還凶臉著.不肯相信……」幾句話翻來覆去,語勢一回堅硬一回,彷彿火大地。

    實在厭聽極了--真希望能夠聾得無一點瑕疵。「誰說不相信?」

    「那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對簡底就不會不好意思?你這無囊的,也會吃醋,哼!」

    一陣子黯寂。外面傳來一聲兩聲底怪響。有人半夜哭墳來了嗎?鬼打架著吧?也或許。

    突然,「你衣服上的鏈子怎麼一回事?」聲音裝著很自然。

    她無言以對了吧?!也或許自己聽不見回覆?一頭底倦昏,不問也罷!

    「什麼啊!」阿好嚼細了聲音。「簡底講莫好看,拔了去。」

    「啊?」這耳朵--這耳朵--這耳朵--應該聽進去,避不聽聞,臨陣脫逃的兵。

    「丟掉啦。」她張放嗓子。「伊娘,臭耳孔得這等樣!」。

    身子貼挨過來,阿好逗耍著他,向無近他若是,自他雄凶再不起底後來。

    從窗口外睨去,月亮仍復哈嘻得一臉胖圓。他霍然憶記有人念過「月娘笑我憨大呆」底曲歌。

    他就是這樣一個憨大呆吧!

    剛要眠下,適才姓簡底比常刺鼻的腋味又浮飄到鼻前來,眼兒裡是給解了禁底阿好衣上底地方;阿好和簡底席上做一處坐底情狀,也或許他們誆欺了他,也或許他猜疑過量。這樣思想著,他通一夜不曾睡入熟深裡。

    再無閒工夫推論這個是非了。幾日後底樣子,牛車主諭告他準備牛租出去犁田,要他歇一段時日。有意要給難處似地,在這緊要關裡,姓簡底突然宣布回趟鹿港,順著方便到台北採辦衣色來。前後耽遲要一整閱月的樣子。也許姓簡底從此遠走高飛--趁現在走吧!免去將來泥陷深。當然老五得往回吃自家。

    起初挖賣地瓜勉力三分之二弱地飽了個時期。到地瓜掘空一了,翻山穿野尋採姑婆葉底時候,二分之一飽而已了。還給平日專採姑婆葉存私房底村姑村婆娘們作踐得人都成扁底,葉子都給萬聾子採光啦!今年他們要少縫一套新裝。什麼都採擷不著,咽喉深似海--俗話說是填不完的無底洞,該怎麼辦?怎麼辦?沒法可處,萬發便幫忙掘墓坑去,掙點零底。並非天天有工作,有時熬等三兩天就不見得有人仙逝。唉!這年頭人們死得沒有從前慷慨呀!人身不古呢!即或等著了,早有耳靈底人將工作搶去吃。等不是方法,日夜他都在村裡刺探那家有人重病著,便去應一個掘墳抑或是抬棺底職位,雖然病人尚未死得很圓滿完全。後來有病底人家瞥見他底瘦弱底影子現出,趕緊闔戶閉門起,他是拘人的鬼判一般。現在他們拖挨著長如年底日子,十分之一飽地。

    記起在城裡打工底兒子。阿好餓顫顫走四個鐘頭底沙石路往城裡去;來家的時候,只帶著一斤肥豬肉,一尾草魚,再也沒有什麼!城裡掙生也一樣不易呵!

    有人薦介她給一家林姓底醫院做燒飯清潔底工作,一月一百圓,管吃兼住宿。面試那日適巧家裡莫有米粒一顆剩著;往別人菜園偷挖了蕃薯,她用火灰烘熱便午飯下去了。這--這--這作祟底蕃薯!林醫師口試她有子女幾位底當時,五聲很大響底屁竟事前不通報她地搶在她話底先頭作答啦!

    「有五位嗎?」林醫師掬著嘴笑,想給空氣一點幽默的樣子。

    羞上來,阿好肚內的二氧化碳越是平平仄仄,仄平平得不可收拾,詩興大發相似。工作自然也給屁丟了!

    在外頭摧眉折腰怨氣受太多了些吧!萬發和阿好在家裡經常吵鬧著,嘴頂嘴地。給乞縮得這等形狀底生活壓得這麼地氣息奄奄,吵罵也是好底,至少日子過得還有一點生氣!打架倒莫曾發生。大家都瘦骸骸,拳過去,碰著儘是鐵硬硬骨頭,反疼了手,犯不著哪!

    兩月另十日底後來,姓簡底鹿港人終究來歸了。

    「簡底回來啦!」自自然然底模樣沒有裝妥底樣子,阿好底語勢打四結起來,口吃得非常一樣。「採辦了許--許--多多的貨色。人也--也--胖實多了--」不究詳為什麼話及此地,她要歇口一頓。

    「他要阿五明早幫他擺攤去,看你意思怎麼樣?」她眼睛忽然一亮。「天!我還以為他不回來啦!」到底掩不住心中底激喜。

    一個月多二百元進入,也或許不至於讓肚皮餓叫得這麼慌人,簡直無時無準,有了故障底鬧鐘。不能底--不能讓她知悉也在欣跳簡底家來,萬萬不能夠給簡底有上與了人家好處底以為!萬發自己也奇怪著,怎麼忽然之間會計斤較兩得這般。人窮志不窮吧?看他緘耳無聞的樣子,阿好又將話再語一道,聲音起尖得怪異。

    他指頭爪入髮心裡癢起癢落一片片底頭垢皮。「你要他去就叫他去吧!」很匝耐底聲口,縮緊人底心。

    「你不懽喜他去?」或許拖在句後的底問號勾得太過長,變成了驚歎號的形狀,不知不答好,還是答才好?

    「去就去啦!我懽不懽喜什麼?!」疏冷多麼底回口,自己都意想不到!

    阿好什麼都不說,臨出門時轉頭謅他一句似是很辣烈底,便人影遠跑了。聽不出她謬謾著什麼!

    晚夕她準備嗄飯等萬發給人抬棺回來用。

    「簡底拿米過來?」盯住飯食,萬發登時很不堪殍餓起來。

    提到姓簡底,阿好就必須「嗯」--「嗯」--地打通喉嚨,彷彿剛吃下多量底甜底。「嗯--嗯--先向簡底撥點應急。也好久沒吃著米飯。嗯--嗯--」

    口水趁張嘴要言語,趕著嘰咕嘰咕吞落下去,萬發狠眼著阿好,不可讓她看料出他底餓。「你怎麼啦!以後少去嚕囌人。莫老纏他麻煩,該有個分寸!」

    果然阿好又緘口不語啦!很為之氣底的樣子。

    以後在萬發底耳根前,阿好一話點到簡姓底鹿港人,像說起神明底名一般,突然口氣萬萬分謹慎起來。鹿港人回轉後上萬發這邊問訪得鮮稀,想還醒記著那一夕底尷尬;也或許生意忙,排不出空檔。

    自老五去幫扶簡底衣販子,每月薪金往家帶,萬發他們日子始過得有人樣一些。蕃薯也擠著生長。姑婆葉又肥綠起來。不必天天到村上尋金求寶樣地找死人去;萬發自能多時間地守在家裡,睪牢看住阿好和簡底,不予他一點好合的方便。

    後來情況移變了,急轉直下地。人家準備收回鹿港人現租居著底寮厝。

    「簡先生這個打算不知你意思怎麼樣?」坐在兩個男子中間,阿好傳簡底話到萬發耳裡,每個字都用心秤稱過,一兩不少,一錢不多,外交官發表公報時相仿。「你若不依,他就在村裡看間單門住戶底,日暝起落都要便當一些。你的意思到底怎麼樣?」

    不眼萬發地,姓簡底煙不離唇地抽噴著。天候有著涼轉底意思。空氣裡嗅不到那股鼻熟得多麼底狐味來,萬發突然感到陳在前面底眼生得應付不過來,彷彿人家第一天上班底情形,尤其是洋機關。

    「我考慮考慮看。」

    「還考慮?伊娘!什麼張致嗎?!你這個人,幹,就是三刁九怪要一輩子窮!」阿好瞪眼他,齘齒地。

    莫駁斥她好,火裡火發氣著,什麼齷齪底都會拚命往外吐;萬發一大聲地「啊」起,示意聽不清楚,多少遮蓋過去了。能夠恰當地運用聾耳,也是殘而不廢底。

    「他準備貼多少錢?」姓簡底剛起身,萬發就近嘴到阿好底頰邊。

    阿好站起來。「你想要多少啊?每月房錢米錢貼你肆百捌,少嗎?這地帶住慣了,才看上你這破草厝。伊娘,村上找房磚的,左不過一月兩斗米。錢少哇?!你一個月掙肆百元沒有。伊娘、生雞蛋無,放雞屎有!什麼事都叫你碰砸稀碎!幹!臭耳郎一個!」聲音亢奮,晨早雞喔,四野裡都聽分明了。

    到底姓簡底還是擇吉搬進萬發底寮裡住。萬發和阿好睡在後面;姓簡底和老五在門口底地方舖草蓆宿夜;衣貨堆放在後面底間房。

    村裡村外,又滿天飛揚起:「阿娘喂!萬發和姓簡底和阿好同舖歇臥啦!阿娘喂……」

    萬非得已,萬發極不願意到村上去底。村人底狎笑,尷尬他難過!家有姓簡底四百八,很有可吃的。老五底工錢由萬發袋著--這也是讓鹿港人入室來底一項先決條件。萬發再不必到外面苦作去。白日在蕃薯園裡做活,阿好幫著他,晚間就精力集中地防著姓簡底入侵他底妻。仿如她底影子,阿好行方到那裡,萬發就尾到那裡。阿好到屋外方便,他也遠遠落在--算懂一點規矩--後頭看望。有這麼一回,阿好給影隨得火惱上來。

    「跟什麼的!伊娘,沒見這麼不三不四,看人家放尿、再跟看,你爸(註十二)就撤一泡燒尿到你臉上。」

    餐聚底時候,冷戰得最熱。萬發一面食物著,一面冷厲地矘瞪阿好和姓簡底,愔愔不語地,連菜飯都不嚼的樣子。無論風雨,他一定是最後一個用完膳底,貫徹始終著他底督察底大責大任。有幾次阿好和姓簡底攀談開來,聲音比常較低,兩張臉有興奮底笑施展在那裡,萬發耳力拼盡了,還是聽不詳。他乾咳了幾咳很嚴重性底警告,他們依舊笑春風地輕談著,聵耳了一模樣,簡直目無本夫。斯能忍,孰不能忍?萬發豁琅丟下碗筷,氣盛氣勃地走出來--擂金伐鼓,要廝鬥一場。二十四小時不到,兩漢子就不戰而和啦!幾乎都如此地,每當萬發氣忿走出來,在人面覷不到的地方,便解下緊纏在腰際上的長布袋,翻出紙票正倒著數。才--,啊!離頂台牛車還距遠一大截,多少容縱姓簡底一點!這樣底財神,何處找去!以後底幾天萬發或稍為眼糊一些。

    原先鹿港人賃居的寮屋一家賣醬菜底住進來。像是這寮底主人底親友。成天夜看他們曬曝蘿蔔,高麗菜,引著蒼蠅移民到這地帶。賣醬菜底有閒也常詣往萬發這邊聊天時。他來時,總領隊過來一群紅頭蠅,營營趕驅不開。蹲在地下說談時,他一縫細底眼,老向寮內瞇瞭著,想鼠探點什麼可以傳笑出去。一臉刃鑽刻薄底形樣,身上老有散不完地醬缸味,很酸人耳目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萬發倚重著弱聽不甚打理他,他倒和姓簡底有說談,或許同氣相投吧!

    一夕他統帥著一旅髒蠅來底時候,很巧姓簡底趨至附近小溪裡淨身臭去了。聽出是賣醬菜底聲音--他鼻音重得這等樣,彷彿嘴巴探入醬缸底口,一字一個嗡--萬發便不出來招呼他。阿好在後面洗著碗。只老五在門外的地裡手心捧著石子耍。萬發聆不出賣醬菜底和老五嗡語著什麼,漸漸地,賣醬菜底聲音提得很高,高得不必要,頗有用意的樣子。

    「奸(註十三)你母底上哪裡去?」

    「……」不詳細老五怎麼對口。

    「簡底,簡底,那個姦你母底上哪裡去……?」

    「騙肖(註十四)。」萬發衝刺出來,一身上下氣抖著,揪上賣醬菜底胸就掄拳踢腿下去,像敲著空醬缸的樣子,賣醬菜底膺膛嗡嗡痛叫著。髒蠅飛散了,或許也驚嚇吃到了幾分。

    姓簡底淨身回來,門口四處有他食底,衣底,行底,賣底,亂擲在那裡,彷彿有過火警,東西給搶著移出來。簡姓底鹿港人有著給洗空一盡的感覺。

    萬發擋在門前,一眺目到姓簡底捧著臉盆走近前,就揎拳擄袖得要趕盡殺絕他底形狀。

    「幹伊娘,給你爸滾出去,幹伊祖公,我飼老鼠咬布袋,幹!還欺我聾耳不知情裡!幹伊祖啊!向天公伯借膽啦!欺我聾耳,呵!我奸你母--奸你母!眼睛沒有瞎,我觀看不出?幹--以為我不知情裡?幹--飼老鼠,咬布袋--」每句底句首差不多都押了雄渾渾底頭韻,聽起來頗能提神醒腦,像萬金油塗進眼睛裡一樣。

    當晚姓簡底借了輛牛車便星夜趕搬到村上去,莫敢話別阿好,連瞅她一眼底膽量也給萬發一聲聲「幹」掉了。

    村婦村夫們又有話啦。道什麼萬發向姓簡底討索銀錢使用,給姓簡底回拒了,就把姓簡底爛打出去。有人帶著有目的底善意去看萬發,想挖點新聞來。都給萬發裝著聾耳得至極地打發走了。

    日子又乞縮起來啦!蕃薯園地給他人向村公所租下準備種瓊麻。未長熟底地瓜全給翻出土來,萬發僅只拿了壹百元底賠償。也真不識趣地,老五在這時候患起嚴重的腹瀉底症候;拴緊在腰際的錢袋內準備頂牛車底錢便傾袋一空了,在須臾之間。錢給大夫底當時,萬發突然淚眼起,不知究為著什麼?心疼著錢?抑或是歎悲他自家底命運?

    終於以前底牛車主又找他拉車去。一週不滿就有那事故發生了。他拉底牛車。因為牛底發野性,撞碎了一個三歲底男孩底小頭。牛是怎麼撒野起來底?他概不知識。但他仍復給判了很有一段時間底獄刑。牛車主雖然不用賠命,但也賠錢得連叫著「天--天--天!」

    在獄中每惦記著阿好和老五底日子如何打發,到很晚夕他還沒有入眠。不詳知為什麼有一次突然反悔起自己攻訐驅攆姓簡那樁事,以後他總要花一點時間指責自己在這事件上底太魯粗了一點的表現。有時又想像著簡底趁著機會又回來和阿好一寮同居。聽獄友說起做妻底可以休掉丈夫底,如若丈夫犯了監。男女平等得很真正底。也許阿好和簡底早聯合一氣將他離緣掉了!這該怎辦?照獄友提供底,應該可以向他們索要些錢底。妻讓手出去,應該是要點錢。當初娶她,也花不少聘禮。要點錢,不為過分底。可笑!養不起老婆,還怕丟了老婆,哼!

    阿好愈來愈少去探他底這事實,使他堅信著阿好和姓簡又凹在一起。有一次阿好來了,他問起她生活狀況。起始阿好用別底話支去。最後經不起他堅執地追問,她才俯下首:

    「簡底回來了。」她抬上臉,眼望到很遠的角落去。「多虧了簡底照應著一家。」

    萬發沒有說什麼.實在是無話以對,只記得阿好講這話,臉很酡紅底。有人照應著家,應該是好底。

    出獄那日阿好和老五來接。老五還穿上新衣。到家來他也見不到姓簡底。晚上姓簡底回來,帶著兩瓶啤酒要給他壓驚。姓簡向他說著話,咿咿哦哦.實在聽不分明。

    阿好插身過來。「簡先生給你頂了一臺牛車。明天起你可以賺實在的啦!」

    「頂給我。」萬發有些錯愣了,一生盼望著擁有底牛車竟在眼前實現!興高了很有一會,就很生氣起自己來--可卑的啊!真正可卑的啊!竟是用妻換來的!

    不過他還是接下了牛車,盛情難卻地。

    幾乎是一定地,每禮拜姓簡底都給他一瓶啤酒著他晚間到料理店去享用一頓。頗能知趣地,他總盤桓到很夜才家來。有時回得太早了些,在門外張探,挨延到姓簡底行事完畢,出來到門口舖席底地方和睡熟了底老五一同歇臥,萬發才進家去,臉上漠冷,似乎沒有看到姓簡底,也沒有嗅聞到那濃烈得非常底腋臭一般。

    總是七天裡送一次酒,從不多一回,姓簡底保健知識也相當有一些底哩!

    村裡有一句話流行著:「在室女(註十五)一盒餅,二嫁底老娘一牛車!」流行了很廣很久的一句話。

    打桌圍底那起爭著起來付鈔。他們離去底時候,那個頭比鼓飽了氣底胸還大底的,朝萬發底方向唾了一口痰,差點啐在他臉上。

    萬發咕嚕咕嚕喝盡了酒,估量時間尚早,就拍著桌。「頭家,來一碗當歸鴨!」

    不知悉為什麼剛才打桌圍底那些人又繞到料理店門口幾雙眼睛朝他瞪望,有說有笑,彷彿在講他底臀倒長在他底頭上。

    一九六七年三月 (原登《文學季刊》第三期)

    註一:呷頓嶄底-吃頓好的。

    註二:頭家-老闆。

    註三:桌圍-聚餐。

    註四:臭耳郎-聾子。

    註五:半瞑-半夜。

    註六:厝邊-鄰居。

    註七:羅漢腳-單身漢。

    註八:三不五時-時常。

    註九:月給-一個月的工資或薪水。

    註十;屎哈坑-茅坑。

    註十一:跳人-責人不是。

    註十二;你爸-生氣語如「老子我」。

    註十三:奸姦簡三字臺同音。(依校書者之母語,三字之音皆不同,奸一聲,姦四聲、簡三聲。)

    註十四:騙肖-混帳。

    註十五:在室女-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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