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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好斗的罗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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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亚历桑德罗处那个平静的夜晚之后,一连七天,埃勒里·奎因先生的耳中一直回响着如子弹出膛一般的、既熟悉又可怕的争吵声,那简直就像是两支敌对的军队在一片开阔地上相互发起猛烈的进攻。一直到这个周末,他不仅没有搜集到一点儿消息,而且还添上了神经紧张的毛病。当听差来叫他到雅克·布彻的办公室去的时候,他正在制片公司的图书馆里,埋头于一大堆关于老罗伊尔和斯图尔特的剪报之中,竭力想从中理出个头绪来。

    制片公司的大老板着上去有些憔悴,但仍是一脸得意地说:“说也奇怪,我们登上世界之顶啦!”

    “万事大吉,嘿嘿,太棒了,”卢在一旁咧嘴笑着,“我们成功了。”

    “他们同意了?”埃勒里简直不能相信。

    “一点儿不错。”

    “我不信。你们用的什么方法?催眠术吗?”

    “利用他们的虚荣心。我知道他们会答应的。”

    “布里斯开始有点儿麻烦。”卢介绍说,“不过当我告诉她杰克不要她而是坚持要跟康奈尔合作时,她张口结舌地一心只想说愿意了。”

    “那么那位趾高气扬的杰克呢?”

    “他是小菜一碟。”卢皱皱眉毛,“关于康奈尔的话当然都是瞎编的,他当时看着我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他正盼着与布里斯演对手戏呢。”

    “他这礼拜是看着有点儿瘦了。”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

    “还有呢,他都有五天滴酒未沾了,这换了谁也受不了。要我说呀,杰克准是有什么事了!”

    “咱们还是别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吧,”雅克·布彻俨然以一副正人君子的口吻说道,“关键是——他们都答应了。”

    “我简直难以想象,布彻,你这次居然能这么顺利地说服那两个年轻人。”

    “棒小伙”晃了一下头:“别这么说,特伊最终答应是因为我对他说他的影迷想看到他扮演一个真实生活中的角色——继穆尼之后,传记影片正在走红——还有什么能比把特伊·罗伊尔本人的故事搬上银幕更能令他的影迷高兴呢?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我要向他们展示真实的生活,”他说,“包括让我用手掐着你未婚妻那白皙的脖子!”

    “听起来可不怎么样。”埃勒里评价道。

    “是不太好。”卢哈哈大笑着附和说。

    “邦妮,”布彻难过地说,“邦妮的情形还要糟。她参加拍摄的唯一条件就是影片中至少要有一幕镜头是她又打又抓、把特伊打得不省人事。”

    “谁来当导演?”卢问。

    “大概是科西,他曾经在百老汇干得相当不错。你知道他去年在《光荣之路》中是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的吗?”

    “我正在想,”卢想象着,“那会非常有意思的。科西拍片一向注重细节,稍不如意就要重拍,可称得上是电影圈里的重拍大师。如果掴特伊耳光那场戏要一连拍上两三天才能让科西满意的话,邦妮的手指缝里恐怕都要塞有特伊的一磅肉了。”

    具有历史意义的签字仪式订在11日举行,也就是接下来的那个星期一。耳闻目睹着隔壁办公室里紧张的筹备工作,埃勒里禁不住想入非非起来。他设想着有一块停机坪,一架飞机摇摇晃晃地在上面盘旋,地面上是急急赶来的救火车和救护车,随时防备意外情况的发生。

    尽管准备工作考虑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但合同的签字过程却相当平静,没像“棒小伙”预想的那样出什么乱子。这平静的局面是因为采取了一个权宜之计而换来的,即签字后不邀请当事人发表评论。杰克·罗伊尔甚至比平时穿得还要随便,在轮到他签字之前一直眼望着布彻的窗外,签完字后他冲摄影师笑笑便静静地走出去了;布里斯呢,身披一件狐狸皮镶边的银色外套,一直保持着女王般的缄默;邦妮在整个签字过程中毫不掩饰地直盯着特伊,目不转睛,好像是一直在盘算着发起进攻;而特伊呢,可能是因为布彻事先提醒过他、表现得很得体,对邦妮的挑衅视而不见。

    这下子可让那些报刊记者和摄影师们彻底失望了。

    “看在上帝份上,”卢在他们都离开以后抱怨道,“那帮记者也是为那些敌意与不和推波助澜的一个方面。布彻,看咱们这回干得有多漂亮!”

    “直到他们都签了字,”这位制片人平静地说,“我才不再担心有谁要中途退出而毁了这件好事。跟他们这四位打交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卢,大意不得。”

    “那么现在电影可以开拍了吧,布彻?”山姆·维克斯问。

    “我们上路啦,山姆。”

    维克斯开始干他的份内活儿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埃勒里总觉得在这位公关经理和卢·巴斯科姆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在这个星期一的晚上,邦妮和特伊又在克劳佛俱乐部发生了争执。卢刚好在场,他十分殷勤地劝他们“看在亲爱的老马格纳的面子上”不要再闹了。邦妮当时由一位有钱的阿根廷人陪着,突然间就发起了脾气;特伊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那个阿根廷人和特伊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前者狠狠地揪了后者的鼻子,后者则越过酒吧侍者的脑袋将前者扔到了酒吧的大镜子上,镜子不堪如此重击颓然倒下了。邦妮叫来警察把特伊抓了起来。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二的一大早,特伊被父亲保释出来,当着好莱坞一大半记者的面扬言要报复邦妮。

    星期二的报纸令山姆·维克斯看上去十分满意。

    “就连格德文,”他一脸谦和地对埃勒里说,“也会对此满意的。”

    可是维克斯先生到了星期五看上去就不是那么称心了,当他冲进“棒小伙”的办公室时连脸上的眼罩都在颤抖。卢和埃勒里正为剧情争个面红耳赤,大老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这下我们完了,”维克斯喘着粗气说,“永远也别相信演员。他们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波拉·帕里斯提醒过我的。”

    “谁又干了什么?”布彻尖声问道。

    “是一件能把罗伊尔和斯图尔特的照片吹得比落基山脉还要高的轰动大事:杰克跟布里斯和好了!”说完他瘫坐在椅子上,卢·巴斯科姆、埃勒里都两眼直直地瞪着他,布彻瞥了他一眼,然后便盯着窗户外面。

    “接着讲,”卢用一种虚弱的声音说,“那听上去简直就像是托洛茨基、斯大林在和摩根一块儿玩纸牌一样的不可思议。”

    “事实上比那还要糟,”维克斯嚷着,“他们要结婚了。”

    “我的上帝!”卢跳了起来,“那可比什么都糟!”

    布彻转身冲着对讲器叫道:“玛奇,给我接波拉·帕里斯的电话。”

    “好好祈祷吧,”埃勒里叹了口气,“不然有谁能知道下一班开往纽约的火车上的事情呢?”

    卢在屋里迈着大步走来走去,朝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谁想出的主意?说不通嘛!互相仇视了20多年,结果他们设了个圈套,把一切都推翻了。他们不能这样耍我!”

    这时电话响了:“波拉吗?我是雅克·布彻。山姆说你讲的关于杰克和布里斯的事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们同意互相原谅对方并忘掉星期三晚上的不愉快,”波拉回答道,“我是昨天晚些时候才听说的,看来杰克上周六晚上在马掌俱乐部跟那个叫帕克的演员闹了一场后也为自己干的恶作剧感到后悔了,这看起来像是真正的爱,布彻先生。他们迫不及待地计划着举行婚礼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知道呢。”

    “不管怎么样,我可还指望着你在你的专栏里对这件事美言几句呢,波拉。”

    “别担心,布彻先生,”波拉柔声细气地说,“我会的。”

    卢在旁边一瞪眼:“她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埃勒里迫不及待地问:“她——她有没有提到我?”

    “提没提到你都无关紧要。”布彻不置可否地哼哼道,舒服地坐了下来,“现在,弟兄们,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都快要死了,”卢大声叫唤着,“他还在说风凉话!”

    “一切都是注定的,”公关经理反驳道,“这场婚礼突如其来地冲散了他们之间多年来的仇恨。布彻,现在你造的舆论在哪儿?假如他们真的要结婚了,谴责他们呀,为什么不能等到电影拍完正式发行以后?”

    “你瞧,”制片人耐心地边解释边站起身在屋里走动起来,“我们的故事内容是什么?是关于一场恋爱冲突中的四个人的故事,杰克和布里斯是主角,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疯子,”卢喊叫着,“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

    “因为,你这个傻瓜,他们深深地相爱着。你们正在拍一部爱情故事,先生们,可是你们谁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相爱,分手,成为仇人,20年后又一下子重新投入对方的怀抱。”

    “这不合逻辑,”埃勒里抱怨着。

    “可是,”布彻笑道,“它却发生了,你没看到这一事实吗?这是多么自然的故事结局呀!简直就是真实生活的翻版:在闹了整整一代人那么长时间的别扭以后,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是的,可是为什么呢?”

    “我又怎么知道是为什么?那是你的事,还有卢。你们是作家,对吧?这件事有何内幕?这个浪漫神话的答案是什么?你以为付给你们报酬是为了什么?”

    “唉,”维克斯两眼发直地叹了一口气。

    “至于你,山姆,你现在的宣传内容要比单纯是敌对情绪时广得多。”

    “他们已经和好了。”维克斯一脸虔敬地说。

    “是的,”布彻迅速地布置说,“每一位手捧报纸或杂志的影迷都会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你的事。山姆,赶快打消他们的疑问!”

    公关经理一拍桌子:“当然——他们为什么在对峙了20年后又互相拥抱?到电影中来寻找答案吧!”

    “你懂我意思了。你说要把他们的婚礼拖到电影上演以后,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马上就要结婚,而且是你曾竭力攻击过的那种大操大办。”

    “交给我吧,”维克斯搓着两手说。

    “我们要把它办成个盛大的婚礼,现场直播、铜管乐队、盛装嘉宾、新闻发布会……总之这是电影拍摄中的大事。”

    “等一下,”卢低声说,“我有了个主意。”说完他不怀好意地揉揉鼻子。

    “是什么?”

    “这儿的每个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都会做出同一姿态,我们则不同。牧师、婚礼都不算什么,我们造出的舆论才是最轰动的头条新闻,何不在婚礼上别出心裁一下?”

    “说说看,你这捣蛋鬼!”

    “是这么回事,把里德岛提供给他们度蜜月。”

    “里德岛?”埃勒里困惑地皱皱眉毛。

    “我在那儿有块地方,”布彻解释说,“那只不过是太平洋中的一大块礁石,在卡塔利那西南,是个渔村。接着说,卢。”

    “正是那儿,”卢大声说道,“你可以用飞机送他们过去,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对比翼鸟飞向落日,伴随他们的只有甜蜜的爱情。不过,在他们起飞之前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们先在此地举行婚礼!我们可以请来厄米尼尔斯,那位教区里有名的主婚牧师。会有上百万人聚集在机场,那儿可比教堂里的地方大多了。”

    “嗯,”雅克·布彻说,“听上去还不错。”

    “嘿,我可以用我的那架小飞机送他们去,”卢咧嘴笑着,“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空中飞行动作蛮漂亮的,或者山姆也可以做这件事。”

    “瞧呀,”维克斯轻声笑起来,“这个怪家伙倒挺有主意的。我有个更好的想法,让特伊·罗伊尔来当这个飞行员怎么样?儿子原谅了父亲,在其中扮演丘比特的角色,他会卖力气飞的,这将是一次甜蜜的旅行。”

    “就这么办,”布彻想了想说,“我们可以耍个花招也去凑热闹,当然要找个体面的借口。他们想单独相处,在那孤零零地位于太平洋上的世外桃源里欢度蜜月,远离狂热的人群,把报纸、记者什么的全抛在脑后……可是他们办不到!里德岛在此期间会变得像百老汇一样热闹。卢,就这么办啦。”

    卢抓起个酒瓶:“为新娘干杯!”

    “这里面没有我什么事,”维克斯抱怨着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请原谅我这么说,”埃勒里说道,“你们几位是不是太乐观了?如果我们这对比翼鸟朋友拒绝如此待遇呢?如果特伊·罗伊尔不同意他出名的父亲结这个婚呢?”

    “这些具体事都交给我处理吧,”布彻轻松地说,“该由我来操这个心,你们尽快把故事大意搞出来,我要你们在他们返回来时已经把剧本改编好了,可能的话把第一个分镜头剧本也完成了。开始行动吧。”

    “你是老板,一切听你的吩咐。”埃勒里笑笑,“一块儿走吗,卢?”

    卢摇晃着酒瓶说:“你没看见我正在庆祝婚礼吗?”

    于是埃勒里独自开始了他的调查工作。

    打了几个电话以后,他开着租来的小轿车向贝佛利山驶去,在洛杉矶乡村俱乐部附近找到了罗伊尔的家——带有中世纪遗风的一座巨大的英式城堡,静静地矗立在一条护城河边。

    城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似乎看不到仆人走动的身影。埃勒里便循声而行,很快来到一间位于高处的大厅,那里正在传出一片嘈杂之声。他看见那些刚才找不到的仆人们正聚在一个门口,神色兴奋地偷听着什么。

    埃勒里轻轻拍了一下一位瘦瘦的英国人的肩膀,问道:“这看上去像是个集体活动,你说我进去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人群中有人直喘粗气,这位英国先生的脸红了,众人都像犯了罪似的向后退去。

    “请原谅,罗伊尔先生正——”

    “啊,路德拜克,”埃勒里反应过来了,“你是路德拜克吧?”

    “是的,先生,”路德拜克语气僵硬地答应着。

    “我很高兴地注意到,”埃勒里说,“在你忠心耿耿的品质里面还掺杂有与常人一模一样的好奇心。路德拜克,请让开道。”

    埃勒里走进一间陈设豪华的屋子,对里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事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尽管如此,眼前的情景还是令他有点儿吃惊。邦妮·斯图尔特像在篝火旁一样举止随便地坐在一架巨大的钢琴上面,一脸悲伤地凝视着她母亲那平静的面容。在屋子的另一边,杰克·罗伊尔正坐在椅子上品着一种鸡尾酒,他的儿子则在壁炉边大步走来走去,像一只烦躁不安的企鹅不停地拍打着手臂。

    “简直不能忍受,”邦妮冲母亲抱怨着。

    “亲爱的,你不能忍受什么?”

    “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特伊说,“爸爸,你难道失去理智了吗?这——这简直是背叛!”

    “我刚刚恢复理智,特伊。布里斯,我爱你。”

    “我爱你,杰克。”

    “妈妈!”

    “爸!”

    “噢,这不可能!”

    “我竟然会到这座房子里来?!”邦妮嚷嚷着。布里斯从琴凳上站起身来,把深情地目光投向她的恋人。邦妮跳下钢琴尾随着她,“就算是个让步吧。哦,亲爱的妈妈,要不是克洛蒂尔德说你到这儿来见那个——那个男人,我才不会……”

    “你有必要非得跟她结婚不可吗?”特伊向父亲乞求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想想看有多少女人愿意嫁给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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