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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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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发动“出击”,她向他执拗地请求:要他与她在肉体上也结合起来,这也是十分自然之举。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爱乃是高于一切的,故而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尽其最大可能而更密切地连成一体,哪里有什么罪孽可言呢?可是,当莱娜塔对他诉说出她那火一般热烈的愿望时,马迪埃尔的脸上却立时就布满愁容:当时他的脸————她就是这样讲述的————在听到她的那番话语时,竟呈现出灰烬般的暗红色,就像你透过一块被熏黑的云母片去观看太阳时所见到的那种色彩。他坚定地禁止莱娜塔向他流露这种欲望,甚至都不让她往肉欲这件事上寻思,他不时地提醒她铭记一个严持戒律的、虔诚的灵魂在天堂里总享受到无限的幸福与舒坦,而那些委身于肉欲诱惑的人们当中是谁也不可能进入天堂的。莱娜塔不敢公开地坚持她自己的追求,她就决心巧施手腕而达到自己的目标。于是,就像在童年岁月里那样,她劝说马迪埃尔与她同床共度良宵,而一旦他被劝动而上床之后,她就搂住他,死不松手,用所有的办法迫使他的身体与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到一起。但是,天使这时却恼火了,他怒火填膺,从她的怀抱中挣脱之后迅即幻化成一根火柱腾空而去,这燃烧着的天使在离去时还燎焦了莱娜塔的头发,灼伤了这少女肩膀上的肌肤。

    这事发生后,天使有许多时日根本就不曾露面,莱娜塔陷入极度沮丧之中,因为她爱马迪埃尔甚过对所有的人的爱,也甚过对所有的无血无肉的精灵的爱,甚至比她对上帝本身的爱还要深。她以泪洗面,在悲泣中送走日日夜夜,她以她那难以慰藉的绝望使周围的亲朋们深感震惊,她一连几个小时就那么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活像一个死人,她用脑袋去撞击墙壁,甚至三番五次地图谋自杀,寻思着在彼岸的人生中与自己的心上人但求一见,哪怕只有一刹那的会面。她坚韧不拔地向马迪埃尔祈祷,苦苦地哀求他回到她的身边,庄重地许诺在所有事情上均服从于他那美好的意旨,她热烈地诉说她只有一个愿望:这就是欲再次感受到他的亲情。最后,当这少女已经精疲力竭时,马迪埃尔终于在她的梦境中出现并且对她说道:“鉴于你欲与我结成肉体上的盟友,故而我将以人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那就请等我七个星期外加七天。”

    在这个梦幻之后,大约过去了两个月,有一天莱娜塔终于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位年轻的伯爵从奥地利来到了她们这个地方,这青年身着一套白色的衣服,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头发则仿佛是由金黄色的细线编成的,这种形象使莱娜塔立时就认出:这一位就是————马迪埃尔。但是,那位来自异乡的青年并不愿意让人看出他与她彼此早已认识,而自称为亨利希·冯·奥泰勒海姆伯爵。莱娜塔使出浑身解数去竭力吸引他注意上自己,为此她甚至不惜参照许多占卜问卦的小册子上所介绍的种种伎俩,不惜动用起那迷魂药。不知道,究竟是这些巫术帮了忙,还是伯爵本人所寻觅的正是莱娜塔这姑娘,后来这一对男女终于沟通了心灵,那伯爵也并没有多费口舌,只是用三言两语就对她敞开了心扉,向她表露了耿怀于心的赤诚的爱恋,并提出要她立即秘密离开她的父母而随他出走。莱娜塔不能有一分钟的犹豫,于是那伯爵在那天夜间就把她带走了,而与她在多瑙河畔的一座城堡里————用她的话来说,在那属于他自家的城堡里————安居下来。

    在伯爵的城堡里,莱娜塔度过了两年。在那两年里,他们俩是那样的幸福,那幸福可以说是人间罕见的,自从我们的远祖在天堂里偷吃禁果之后这人世间再也没有人体验过这种幸福。他们俩的生活总是那么接近天使与恶魔的世界,他们俩的身心全投入那应当为世间所有的人都带来幸福的伟大事业。让莱娜塔感到犯愁的事只有一桩:亨利希无论怎样也不愿承认,他————就是马迪埃尔,就是那天使,反倒是顽固地把他自己扮成那位忠诚地隶属于君王的酋长弗尔迪兰德奥地利的酋长(18)。然而,在他们同居的第二年的岁末,亨利希的心灵突然被一些不可测的念头给占据了,他变得神情阴郁,心情沮丧,表情悲伤。有一次,夜间,完全出人意料,事先未对任何人透露风声,他就离开了自己的城堡,远走高飞,家人不知去向。莱娜塔苦等他,等了好几个星期;可是,没有自己的领路人在身旁,她就不会抵御那些凶恶的精灵的侵害。那些精灵开始残酷地折磨她。她并不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她不想滞留在这座城堡里。莱娜塔打定主意离开此地回到自己的父母身旁去。旅途中,那些与她为敌的妖魔一路上也不离开她,在田野里、在旅店里,无时无刻不迫害她,不过,就在那时,也有一些善良的身为庇护神的精灵千方百计地围在她身旁护卫着她,并时常提醒她:不久,她就将遇上骑士鲁卜列希特,那一位将是她的生命真正的卫士。

    莱娜塔就这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我想,她的这一番言语所占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一个小时,尽管我现在这里对它加以转述所花去的时间要短得多。莱娜塔说话时并不看着我,既不从我这儿期待着什么异议,也不指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赞同,甚至仿佛她并不是在向我诉说,而是面对一个看不见其形体的神甫在作忏悔。在陈述这样一些无疑曾经残忍地震撼了她身心的事件之时,或者,在披露那样一些在许多人心目中肯定是羞辱性的、难以启齿的,大多数女人通常宁可永远沉埋于心底的事情之际,这女子并不曾流露出什么不安,也不曾面带羞色。我应当指出,莱娜塔所讲的故事的前半部分,让我很清晰地铭记在心,尽管一开始她说得很不连贯甚至自相矛盾;相反,她后来的经历即她从父母家秘密出走,与人私奔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当时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的记忆却非常模糊。后来我知道了,她正是把她自己生涯的这一段里所发生的许多事情隐藏起来了,而关涉到她经历中这一段里的悲欢离合,她当时所讲述的许多情形尤其与原来的真相不相吻合。

    几乎就在吐出最后几句话那一刹那,莱娜塔突然全身瘫软,仿佛她身上的气力恰恰只够用来把这个故事讲完。她朝我投来一束大受惊吓时才有的目光,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犹如花儿挨霜冻似的一下子发蔫了,面朝枕头跌下去,阖上了眼睛。我想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可是她却乘势举起双手温存地搂住我,温柔地但同时又是执拗地迫使我与她肩并肩地躺下。在那个不同寻常的夜间,我已经不再为什么事情而感到惊讶了,我无言地从命,躺上了床,躺到这位当时我还完全陌生的女子身旁。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情真意切地搂住我的脖子,把她那几乎全裸的身子向我的身体紧紧地贴过来,然后顿时入睡了,睡得那么深沉,那么安分。此时已是黎明时分,一束束蓝色的光线已使天色变亮,经受夜间这一番折腾之后,看着我们这一对男女,彼此并不曾相识,在这个陌生的旅店里,在这密林深处,竟拥抱着躺在同一个床上,仿佛是睡在自己家里的俩兄妹,我差一点笑出声来。

    当我确信莱娜塔已然安安稳稳地沉入梦乡之后,我小心翼翼地从她的怀抱中抽出身子,因为我觉得很有必要让头脑清醒一下,很有必要单独呆一会儿。我仔细地端详着这熟睡之中的女子的面容,我觉得这面容是温柔的,纯洁无瑕,就像弗耶佐勒的比阿托·安杰利科兄弟油画中的那些儿童的脸蛋。可是,就是这位女子刚才却被魔鬼控制住了,我觉得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悄悄地走出房间,戴上了自己那顶高筒帽,走下楼梯,此时这屋子里的人都还在梦乡中,我就亲自移开门栓,径直走入森林里。在林中,我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漫步溜达着,这小路蜿蜒在那些树干粗壮的山毛榉之间。这些山毛榉树干,对我来说要比那标致的棕榈或美洲的铁犁木都更为亲切可爱,我谛听着故土的小鸟儿们在清晨唧唧喳喳的叫声,这唧唧喳喳的鸣叫,对我来说犹如那可以心领神会的语言。

    我这个人任何时候也不曾属于哲学史上的“逍遥学派”(19)哲学家的追随者,那一学派的哲人们断言在大自然中不存在无形体的精灵,否认恶魔甚至神圣的天使的存在权。我一向认为,虽然在与莱娜塔邂逅之前我不曾成为生活中任何奇迹的见证人,观察与经验之本身————而这些无疑是任何合乎理智的知识的第一根据————它们本身一直在证实着: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与人肩并肩地存着的还有其他一些有性灵的力量,这种“有”是不可辩驳的,对这些有性灵的力量,基督教徒们通常是认可的,指认它们是服从基督的无形体的军人,是撒旦的仆人。我还记得拉克坦泽·费尔米昂(20)的话,此公曾执意让人们相信,有时候身为守护神的天使也被那些姑娘的美色给诱惑住了,他们本当去护卫那些姑娘的灵魂而使她们不去犯下罪孽。不过,在莱娜塔所讲的这一奇怪的故事中,有许多细节从一开始在我看来就是很难让人信以为真,很难得到认可的。看得出来,我所遇到的这位女子现在的确处于魔鬼的控制之中,但我不知道,哪儿是那凶恶的精灵所设骗局的终结,哪儿又是这着魔的女子本人谎言的开始。

    就这样,承受着这些谜团与困惑的折磨,我在这片陌生的森林里漫步,沿着羊肠小径溜达着,踟躇了许久,当我返回昨晚过夜的那个路旁的旅店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时,老板娘站在旅店的大门口,这是一位身量粗壮的女人,脸色红红的,表情严峻,看上去更像是绿林强盗中的女首领。然而,她在认出我之后,却毕恭毕敬地问了声早安,称我为骑士先生。我当即决定利用老板娘的这一殷勤态度,去打听那位令人难以思议的女士的底细,于是,我一边向老板娘走过去,一边用无忧无虑的腔调向她询问————仿佛我这只不过是由于无所事事而想与她闲聊————那位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里的女子,她是什么人。

    下面就是老板娘对我的回答,我这里几乎是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记下那出人意料的情节:

    “哎哟,骑士先生,您最好不要打听她的事儿,因为这本是我身上的这颗善良的心迫使我,也许,反倒迫使我去犯下一桩滔天罪孽:我给这个异教徒,给这个与魔鬼签下合同的女子一个栖身之地!她虽然不是本地人,可我知道她的身世,因为我的一个好朋友,一个从她们那个地方出来旅行的商人给我讲了她的一切。这个女子,她假装成谦谦淑女,骨子里可是个荡妇,简直就是一个有机会就偷人养汉的女人,她耍弄各种手腕终于赢得奥泰勒海姆伯爵的信任。那伯爵出身豪门世家,他有一座城堡,在莱茵河岸边,就在施彼耶勒再往下走一点。那伯爵自幼失去双亲,他的父母都是品行端正受人尊敬的人,可是这女子却把这年轻的伯爵给迷惑住了。他中魔了,他不是去给自个儿物色一个贤惠的妻子,也不是去为自己的主人选帝侯普法尼茨基忠心服务,而是醉心于什么炼金术、魔法以及其他的歪门邪道。信不信由您————自从这坏姑娘在他的城堡中住下那一天起,他们俩每天夜间都要变成动物————他变成公狼,她就变成母狼(21)————并且双双在荒郊四野撒欢,在那些日子里,有多少孩子,多少小马驹,多少羔羊被这一对狼吃掉了,难以估算!过后,他们时不时地施弄妖术,使人们中邪,使奶牛流不出奶汁,招出雷雨,毁掉自己的仇敌的庄稼,凭借那能产生奇迹的魔力干下了几百件其他的坏事,一个劲儿地恶作剧。直到有一天,圣女克列斯泽恩泽娅·迪德利希斯卡娅(22)突然在伯爵的梦幻中显现,这圣女把他的全部罪孽的行径给一一揭露出来,那伯爵才罢手。那时,伯爵背上了十字架离去了,赤着脚走向主指定的圣棺,对他自己的这位姘妇呢,他在离去之前就命令仆人把她赶出城堡。于是,她就启程上路,从一个村庄流落到另一个村庄。如果说,我在这里给了她一个栖身之地,骑士先生,我要向您说明,这只是因为我那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是,现在,看得出来,她整日整夜地伤心、呻吟————这是因为她那罪孽深重的灵魂不可能平静————我将不再把她留在我这儿了,再多一天也不留了,因为我不愿充当人类的敌人的帮凶!”

    这小木屋的女老板还披露了许多其他的细节,但她的这一席话已使我极度震惊,此时此刻我不能不看到,我的那位夜间的交谈者在许多方面对我进行了蒙骗。譬如说,在夜间她向我讲述她的经历与遭遇时一再让我相信,仿佛她的朋友的那座城堡位于奥地利大公国(23),可是从老板娘的口中听出来那城堡就在这附近,就在我们的莱茵河畔。仔细想想,我立时就感觉到,住在我隔壁房间里的那位女邻居准是把我看成一个外来的客人,一个心地粗率的水手,而欲对我嘲弄一番,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生起,一下子就使我的心头充满了愤怒的迷雾,我一时甚至都忘掉了这被魔鬼附身的不幸女子身上那些清清楚楚的着魔的特征,就在不久前我还充任这着魔场面的见证人啊。

    不过,我一时还不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我站在老板娘面前,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埋怨。就在这时,旅店的大门突然洞开,莱娜塔本人出现在门槛上。她外披一件颀长的斗篷,这斗篷的料子是丝绸,颜色是正蓝,还带着风帽,那风帽罩住了她的脸;内着一件粉红色的短上衣,上衣绣着白色与深蓝色的图案,这一身衣着,与科隆城里名门世家的太太们的服饰一模一样、落落大方,这衣着、这举止,都使我差一点没把她认出来:她就是我在夜间相识的那位着魔的女子,那位因恶魔附体而发疯的女子。莱娜塔先是用目光把我捕捉住,然后,马上径直向我走过来,她那轻飘飘的步态,仿佛飞行一般,当我在这位贵妇人面前脱帽致意时,她急匆匆地可也是像下命令似地对我说道:

    “鲁卜列希特!我们现在就应离开此地,不容迟缓。我再也不能滞留在这儿,多一个小时也不行了。”

    莱娜塔的嗓门一发出声响,刚才我的脑海中涌现的各种指责立时烟消云散,刚才我的心头所弥漫的那种愤慨立刻化为乌有。这个女子,这个昨天我还完全陌生的女子的话语,突然间对于我成了命令,不可能不听而从之的命令。在老板娘忽然把她那彬彬有礼的口吻改换成非常粗鲁的腔调,而开始向莱娜塔索要她所欠的房钱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就说,一切费用都将会得到公正的支付。然后,我询问莱娜塔,她随身有没有带马,以便继续赶路。因为在这个荒凉的密林深处,要找到一匹好马可是不容易的,这是明摆着的。

    “我没有马”,莱娜塔对我说道,“可此地离城不远。你可以让我骑上你的马,你呢,牵着马走。一到城里,再买一匹马,那将是件并不费劲的事儿。”

    莱娜塔在作出这些吩咐时是那么自信,仿佛我与她之间早就达成契约,而我应当为她服役。最值得一提的是,我这个人对她这些吩咐所作出的反应只是鞠了一躬,就奔向自己的房间————去做启程前最后的准备。

    只是在独自一人的状态中,我才突然醒悟过来,不胜惊讶地扪心自问,我何以如此驯服地接受我的这位新相识让我去扮演的角色。有一阵我寻思道,她这是借用某些深不可测的魔法师的神秘手腕在对我施加影响吧。后来,我在心底里又嘲笑自己信仰上的这种轻信。为了对自己的行径作一番辩护,我就这样对自己说:

    “有什么可糟糕的呢,如果我花费几个铜板,用在旅途上多消遣几个时日!这个姑娘挺让人动心,值得作出这样的牺牲;而我在长途跋涉历经艰辛之后,也可允许自己去消受一番人人皆需的娱乐;况且,她昨夜就已与我嬉闹,对我温存,逗我开心,我也应该让她看看,我并不是她所设想的那种无知之徒,那种不谙房中之术的老粗。现在,在旅途中我尽可以与她一路相伴随意玩玩,直到我对她倦腻。过后,我就把她抛开,扬长而去。至于说,那魔鬼在迫害她,这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与美丽的女子厮混时,我可不惧怕任何恶魔,如果想想我当年连那些手执毒箭的红皮肤女人都不曾畏惧的话。”

    一个劲儿地让自己相信,我与莱娜塔的邂逅仅仅是一个开心的奇遇,仅仅是男人们通常在啤酒馆里一边自嘲一边给朋友讲述的那些风流韵事之一,我还故作正经,带着威风凛凛的派头,摸了摸自己那紧鼓鼓沉甸甸的爵带,独自儿哼起了昨晚听到的那支小曲:

    你看上了这姑娘,

    可也别梦想;

    既然穷光蛋,

    你就别嚷嚷。

    我们俩在旅店里用牛奶与面包填饱了肚皮,充实了气力,过后,很快就启程了。我帮莱娜塔骑上了我的马,那马歇了一夜后完全恢复了元气。我往那装着我的行头的包袱里添上我这位新旅伴的行李,不过,她的行李还并不沉。这天清晨,莱娜塔神情很快乐,像一只斑鸠,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并且不停地开着玩笑,不友好地与老板娘辞别。当我们终于上路,莱娜塔————骑马而行,我————在她身旁徒步行走,一会儿抓住马的笼络,一会儿撑住马鞍鞒,此时这旅店里所有的人都麇集在大门口,为我们俩送行、与我们道别,看出来他们的脸上并不是没有几分嘲笑的神情。我现在还记得,当我转过头向他们投出最后一瞥时,我当时也有几分羞愧。

    (1)埃斯库多:西班牙、葡萄牙的本位币名,这里指的是西班牙银币。

    (2)布拉班特:比利时的一个省。

    (3)约阿希姆斯塔列勒:由施里克伯爵自1517年在约阿希姆斯塔列勒所造出的一种银币。

    (4)皮斯托尔:旧时西班牙、法国金币,相当于两枚“埃斯库多”。

    (5)玛斯、芬洛:均为荷兰地名。

    (6)维奥拉琴:西欧十五至十八世纪流行的六弦提琴。

    (7)阿纳古阿卡:墨西哥地名。

    (8)多明我会:亦称“布道兄弟会”,会士在正式场合和外出旅行时须披黑色斗篷,被称为“黑衣修士”。该会系西班牙人多明我于十三世纪初创立,盛行于十五、十六世纪。

    (9)实在论:西欧中世纪经院哲学中一个流派,与“唯名论”相对立,主张一般先于个别而存在。

    (10)拉易蒙·留里依(1235——1315):此人发明一个特殊的机械装置,它的旋转应当可以机械地确定出真理。

    (11)奇迹与事物的自然进程:

    (12)骑士制度在十六世纪已处于衰落时期,此时所有军人常常自称为骑士,尽管他们在形式上并不拥有骑士的权利。

    (13)斯多噶派:古希腊后期的哲学学派,主张禁欲主义,强调淡泊和不动心(不为外物所动),宣扬“肉体是灵魂的桎梏”。

    (14)罗得:《圣经》中的人物,哈兰的儿子,亚伯拉罕的侄子。传说当年在逃离所多玛城时,罗得的妻子忘了天使的告诫,回头看城而立即变成一根盐柱。

    (15)比利牛斯山脉:横亘在西班牙与法国之间的山脉。

    (16)越山风:又称“特拉蒙塔那风”,在意大利与西班牙可见的干冷北风和东北风。

    (17)洛塔宁格斯卡娅·阿玛尼亚:生活于十七世纪的一位女圣徒。

    (18)弗尔迪兰德(1503——1564):即后来成为国王的弗尔迪兰德一世。

    (19)逍遥学派:即亚里士多德学派。

    (20)拉克坦泽·费尔米昂(大约生活于公元250——330年间):拉丁作家。

    (21)变狼狂,这是一种妄想狂,想象自己是狼。这在那个时代是众所周知的一种变态现象。

    (22)克列斯泽恩泽娅·迪德利希斯卡娅:德国十三世纪民间传说与民间诗歌中的一个女主人公,国王迪德利希的妻子。

    (23)奥地利大公国:1453——1918年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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