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遇美女
第二天清晨。
“喂!再把藤吉郎拉到这儿来?大家教他练武。”在马棚前的大樟树下,山崎源八郎边教松下的家臣练剑术边对男佣福助说道。
“叫藤吉郎吗?我去。”正在一招一式地跟其他弟子学练武术的能见八五郎擦擦汗,拦住福助,主动朝长房跑去。
现在最憎恨藤吉郎的就是能见八五郎。藤吉郎未出现以前,他一直以贴身佣人的资格侍奉主人嘉平次。但不知从何时起,藤吉郎成了嘉平次的随从。
因此,八五郎怒火满腔,特意主动去叫藤吉郎。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山崎先生,事情不妙啊!”
“怎么没把藤吉郎带来?”
“藤吉郎好像逃走啦。”
“甚么?藤吉郎不见了?!”
“是的,阿春看样子还甚么都不知道。她说今早一睁眼就发现藤吉郎不见了,他一向起得特别早,可能在哪儿干活吧……可是找遍城堡,踪影皆无,据说没人见到他。”
“那可就怪了。”
“恐怕是这两、三天练武练得受不了了吧!”
“也许是吧……再等等,不要高兴得太旱,也可能到哪儿办私事去了。”山崎源八郎自言自语道。
他早已从八五郎和福助的口中得知阿春住在松下家。
当他知道阿春的情人就是使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蒙受奇耻大辱的木下藤吉郎时,感到全身血液倒流,心中激起刻骨的仇恨。
山崎曾两、三次蹑手蹑脚地到长房窥探藤吉郎和阿春的生活实态。虽然详细的谈话内容听不太清楚,但二人的柔情蜜意,使他心如刀割,醋意大发,开始切齿般地嫉恨。
(等着瞧吧!藤吉郎!)
本来早该大解八块的奸夫淫妇……源五郎恨得咬牙切齿,但烦恼尚未纵容他动手。
随着对藤吉郎憎恶的加剧,对阿春的恋慕之情越发强烈,对阿春的恋慕越强烈,对藤吉郎的仇恨越深。这种奇妙的恶性循环,一直困扰着山崎源八郎。
他目前的身分是松下家的食客,疋田小伯的弟子,而且食客擅自杀害嘉平次的家臣是天理所不容的。
唯一的办法是通过疋田小伯说明情况,请松下嘉平次解雇藤吉郎,然后再干掉他。但他不敢跟师父小伯面谈。
“……那种事,忘掉它吧!”源八郎断定豪放清廉的小伯肯定会回绝他。
源八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企图煽动松下家的家臣,藉练剑之机,打断藤吉郎的胳膊和腿。
这样一来,藤吉郎便因丧失劳动力而被解雇,到那时追出城堡便可当机立断,源八郎暗自盘算着。
然而……
觉察空气险恶的藤吉郎现已逃走。据说阿春醒来之前就走了,那么,可以推断他离开长房的时间是四点左右。
现在已近八点,大约离开四个小时,走出二十公里了。
畜生,行动真快!源八郎想到这里,深感懊恼。然而,使他快慰的是阿春没有走,源八郎胸中掀起一股错综复杂,难以平息的波澜。
“那么,阿春一无所知,仍然在长房吗?”
“是的,早饭时间已到,正忙着准备餐具。”
“好吧,再等一会儿,到中午再不回来的话……”
他一定是溜之大吉了。山崎源八郎边思考着阿春的事……边用竹刀啪地猛击樟树干一下,独自呆笑着。
藤吉郎逃之夭夭,源八郎固然气愤懊恨,但想到阿春与自己近在咫尺,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甚至激动得自感难为情。
这时,藤吉郎已穿过曳马野以北三里处的引佐村落,沿着长筱道飞奔向前。
当然藤吉郎并不是乘阿春熟睡之际出走的。他背上滚来荡去的饭团,是阿春亲手做的,而且全身沁透着阿春的深情厚意。这一切足以证明。
“真奇怪……”藤吉郎不时地抬起袖子,嗅嗅残留在腋下的阿春那女人特有的气味,并对着井伊谷的山脉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女人竟如此令人销魂动魄。”
女人具有一种奇妙的荡人心魄的魅力。稍一疏忽,她便可使男子志丧魂失,全无男子汉的傲骨。难怪有些男子为得到女人而生存,为女人神魂颠倒。
松下家的人们也不例外。表面上他们想尽快地成为一名合格的武士,实际上是想尽快娶妻成家,享天伦之乐。这种想法像壁虱一样牢牢地缠住不放。
“这样一来,我必须认真思考……”
藤吉郎严肃地自言自语。突然一种空想捕捉着他的心。如果正巧这里有彻底了解男女之间秘密的人,以为这是胡作非为,那该怎么办呢?
“这完全是胡思乱想。”
为使武田晴信言听计从,必要时献上一美女,结果将会怎么呢?
如果这一美女以她那迷人的娇姿媚态,博得对方的欢心,与此同时,肩负起侦探、刺客、同谋等角色,武田家究竟会如何呢?
为女人倾家荡产,城破国亡,不乏其人。
“由此可见,在女人面前万万不可粗心大意。我的阿春是例外吧。”
藤吉郎自言自语地走在从阵座岭到浅间山这段路上,心莫名其妙地怦怦直跳。
“……我的阿春大概不是这种人吧……”
藤吉郎反覆思考,怀疑感掠过心头。自己对阿春从没有放松过警觉吗?
无论是谁,如果认为自己的女人是敌方奸细,就不会上当受骗了。错误往往发生在沉湎陶醉之中,坚信唯有自己的女人最……因而无限溺爱……
“尽管如此,阿春!我绝不怀疑你。因为我还很贫穷,即没有家产可荡,也无城堡可倾,更谈不上国破山河碎。”
或许只有贫穷的人才能得到真实的、美好的恋慕和爱情。
“假如我成为一国一城之主,徵集希望享受荣华富贵、渴望成为我妻子的女人进宫选美时,我还是选阿春。阿春!你确实是块美玉。”
右侧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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