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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宁宁看护吧,别人谁也不要进来!”
可是,当他同北政所夫人面对面时,一时间完全像仇敌一样瞪着夫人。
这时,夫人已经知道了和谈的进行情况。可能是从小早川秀秋、或者福岛正则那儿听到的吧。她如同要将对方那可怕的凝视顶回去一样,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要笑,宁宁!”秀吉爬伏在凭肘几上咬牙说道。
“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笑了。”
“有甚么可奇怪的?!”
“堂堂太合,只是斥责对方,却不去考虑下一步怎么办,而像婴儿一样地闹人,还不奇怪?”
“你、你说甚么?!”突然,秀吉抓起身旁的折扇向屏风狠狠摔去。
“噢……,若是过去的藤吉郎或者筑前守的话,早就登上下一个舞台了。可是当上了太合之后,却变成这个样子啦,还是年纪不饶人啊!”
“宁宁!”
“甚么?”
“我现在正为怎么对待明朝和高丽使者而焦急哩!”
夫人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立起身来,从橱架上取下药箱。
“先把这丸药吃下去消消气,水我已倒上了,吃定后睡一会儿吧。”
说罢拍拍手,把侍从招呼进来,铺好被褥。
“若是我的话,一定大大方方把使者们都送回去。”
“甚、甚么?”
接着,夫人温和地对着侍从说:“好了,完后就下去吧。殿下要休息一会儿。任何人都不要让他进来。”
随后,把勉强吃下药的丈夫拉到床前。
“您想起来了吗,贱岳之战时的事?”
“嗯。”
“当时,的确您只休息了一小会儿。而正是这一会儿,却永远地成了智慧的源泉。发怒是无法取胜的。”
“……”
“对,轻轻地闭上眼睛……太合老爷去汲取太合应有的智慧之泉。本来,是不应为外国使者而发怒的。”
“……”
“您为自己的身体、为亲信们的愚蠢而生气。可是,生气是不会使自己返老还童的。好啦,安静地睡一会儿吧!”
秀吉再也说不出甚么了。下颚有几分憔悴,略带紫色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不久,那深陷下去的眼窝里,只有北政所夫人才会说得出的智慧之泉闪出一点亮光。
北政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一边抚摸秀吉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道:“宁宁任何时候都相信您的智慧,以后也相信。对,相信太合老爷那巨大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