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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组织要团结,个人要集中 (285年—3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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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克里先皇帝及其三副帝(马克西米安、伽列里乌斯、君士坦提乌斯一世)在位期间

    整个帝国恢复和平与秩序

    波斯战役及其胜利与凯旋

    新的统治体制

    戴克里先、马克西米安两位皇帝退位

    帝国重建者戴克里先

    和历代皇帝的政绩相比,戴克里先皇帝的政绩绽放的光彩要更为耀眼。另一方面,没有哪个皇帝的出身比他更卑微、更模糊。

    那个时代最受推崇的是武力和才干,贵族的特权往往遭受践踏,不过在自由民和奴隶阶级之间,仍然有着非常明确的区分。

    戴克里先皇帝的双亲,是元老院议员阿努利努斯家里的奴隶,因此母亲的出生地————达尔马提亚行省一个小城市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不久他的父亲被解放,全家人获得自由,随即从事书记这项职业————当时有很多处境相同的人都以这个工作养家糊口。

    身为解放奴隶之子的戴克里先,在无数幸运的神谕启示下,以及出于对自己才干的无比自信,选择当军人来出人头地。综观他的一生,他的确不断让策略和事件相结合实现那些神谕,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向世人显现出他优秀的资质。这真是饶富趣味的人生。

    戴克里先历任默西亚行省总督、执政官、禁卫军长官等显赫官职,在波斯战役中一举成名。因此,努梅里安皇帝一崩殂,其同僚认为他是最适合坐上宝座的人物,立刻推举他为皇帝。

    有不少人出于宗教上的嫌隙,强烈抨击副帝马克西米安的激进,他们对戴克里先皇帝的个人资质也深感怀疑,亦即他们这个皇帝是否缺乏勇气。

    然而在我们看来,登基之前,戴克里先不仅获得许多军人皇帝的关爱,并且集全体罗马军团的尊敬于一身,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可能是个胆小鬼。

    然而不可否认的,即使是中伤,怀疑之人也足够机敏,能够发现并攻击最脆弱的部分。从这个意义来看,戴克里先皇帝的勇气,虽然在他完成的任务和经历的场面上都发挥得恰如其分,不过在追求冒险和名声、排除权谋以及敢于向竞争者联盟挑战等所谓的英雄特有的豪放上,显然有所欠缺。

    也就是说,戴克里先皇帝的才能并不是卓越而是有用,亦即他在经验和人类的智慧成果————坚忍不拔的精神,实务的才华和勤勉,慷慨和俭约,稳健和严格,以及适度区分这些才能,在目的达成之前绝不动摇的恒心,选择手段的弹性,尤其是让别人的意念和自己的意念都依循自己的野心,而且是用巧妙的计策把野心包装成正义和公益的形象————这样的资质上显得特别优秀。

    和奥古斯都皇帝相同,戴克里先皇帝也是新帝国的创建者。而且他也和这个恺撒的养子相同,在可以用计策达成意图时,绝对不使用武力。在这个意义上,他可以说是个政治家而不是战士。

    简单地说,戴克里先皇帝特有的宽容政策,是他胜利的最大特征。

    当时征服者在裁定死刑、流放或者没收财产等处罚时,只要显示出些许公正和温情,就会获得人们无比的感激与赞赏。所以,在这样的时候熄灭内战的火种,也会让人们不禁感到惊喜万分。

    戴克里先皇帝聘请卡鲁斯皇帝的宰相阿里斯托布鲁斯担任亲信,敌军阵营的人不只生命和财产,就连体面也受到尊重,并且无数伺候卡里努斯皇帝的家臣,也被允许继续保留其地位。

    他的动机背后有他的深谋远虑,因为在那些家臣当中,有不少人以出卖朋友来赢得他的宠爱。

    从奥勒良皇帝到普罗布斯皇帝,直到卡鲁斯皇帝,由于这三帝独具慧眼,所以文武要职都分配给才干之士。反过来说,若是除掉这些有能力的官吏,那不仅是国家的损失,也一定会损害戴克里先皇帝自身的利益。

    在罗马国民看来,继续延揽前帝遗臣的政策,正显示出新皇帝的伟大,而他似乎也在附和民众的感受,在英明的先帝当中,他特别推崇马可·奥勒留皇帝是人道主义的模范,自己也依照这个模范行事。

    副帝马克西米安

    戴克里先皇帝最初的施政,在人们看来,显示出他人格的稳健和诚实。他也和马可·奥勒留皇帝一样,立了共同统治者,先给一个名叫马克西米安的人以副帝的称号,后来再赋予正帝的称号。

    纵然行为相同,不过论目的和动机,马可·奥勒留皇帝与戴克里先皇帝之间却有很大的差异。前者因私情将紫袍让给放荡的儿子,结果损害了国民的幸福。后者则是让既是朋友也是战友的人物成为共同统治者,完成东西两帝国的防御。

    和奥勒良皇帝相同,来自色米姆的马克西米安皇帝,原本为农夫出身。他不只不识字,还常常做出粗暴蛮横的举止,即使登上帝国最高地位后,由于他其貌不扬、谈吐庸俗,还是无法掩饰他卑微的出身。

    马克西米安唯一可以自豪的就是战争。的确,在这方面他显示了卓越的才华,当时他已经有长久的从军资历,在帝国各边境都立下辉煌的汗马功劳。他的军事天才并不是指挥用兵,而是在贯彻命令这一点上。不管再怎么困难的作战,他都能确实完成任务。

    马克西米安虽然有诸多不良品性,但是对戴克里先皇帝来说,那并不是棘手问题。事实上,这个没有一丝慈悲、不计后果的副帝,正是可以为戴克里先皇帝立刻执行残酷行为的工具,而他还能够装出那和自己无关。

    比如马克西米安先为国家大开杀戒,戴克里先皇帝再伺机介入仲裁,救出原本就不是惩罚对象的幸存者,以显现他的宽大,同时劝告副帝不应那样残酷。世人将二者差异鲜明的统治方法比喻为黄金时代和黑铁时代,而戴克里先皇帝内心则为这样的社会评价感到无比满足。

    尽管性格完全相反,不过两人成为皇帝后,在士兵时期就已建立起来的友谊还是丝毫未损。马克西米安那傲慢、激进的性格为自己和国家带来致命伤害,那是以后的事情。戴克里先皇帝还活着时,他衷心佩服这个恩人的无尽才华,也真心承认理性远比暴力优越。

    而且以下事实也栩栩如生地表现出他们的关系。

    不知道是出于自负还是出于迷信,两个皇帝都分别把那作为美称:一个套用大神朱庇特的名字,自称“约维乌斯”;另一个则套用英雄赫拉克勒斯的名字,自称“赫尔克里乌斯”。模仿主神和英雄的架构,朱庇特掌管世界的运行————御用历史学家是这样说的————臂力无敌的赫拉克勒斯则消灭地上的怪兽和暴君。

    帝国的四帝统治

    统治的压力依然非常沉重,即使那样的约维乌斯和赫尔克里乌斯再怎么万能,还是无法充分支撑。在贤明的戴克里先皇帝看来,现在帝国各个方面都有受到蛮族入侵的危险,每一个地方都需要大军和皇帝亲征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将庞大的帝权再予以分割,立两名有才干的将军为副帝,分别赋予相同的主权。副帝之一是以前当过牧人,所以被叫作“阿门塔里乌斯”的伽列里乌斯,另一个则是因肤色白皙而被叫作“克洛鲁斯”的君士坦提乌斯一世。

    可以说,先前描述马克西米安时已经同时介绍过副帝伽列里乌斯的故乡、出身和经历了。伽列里乌斯被叫作“小马克西米安”,这个绰号取得非常贴切。事实上,严格地说,和大马克西米安相比,小马克西米安的才干和品德显然更为优秀。

    至于君士坦提乌斯,其出身并没有像其他三人那样卑微。他的父亲优特罗皮乌斯是达尔达尼亚(上默西亚行省的一个地方)的名门贵族,母亲则是克劳狄二世皇帝的侄女。君士坦提乌斯的青年时期在军队中度过,他性格非常温厚,值得敬爱。因此从很早起,大家就异口同声说他是最适合披紫袍的人。

    被提名担任副帝,必须强化政治上的团结,两个皇帝各收一个副帝————戴克里先皇帝收伽列里乌斯为养子,马克西米安皇帝收君士坦提乌斯为养子,让他们与原配离婚,再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

    广大的罗马帝国就这样由四个君主分割。高卢、西班牙和不列颠尼亚的防御交给君士坦提乌斯,达尔马提亚各行省的防御交给伽列里乌斯。至于那两个皇帝,马克西米安皇帝接下意大利和阿非利加,戴克里先则掌管色雷斯、埃及以及富饶的亚细亚各行省。四人共同负责整个帝国的安全,经由忠告或者亲自远征互相帮助。

    两副帝将两正帝视为最高权威,向他们表示敬意。特别是对戴克里先皇帝,三位年轻的皇帝都把他当成共同的恩人,尽全力报恩与服从。在他们之间没有丝毫为了争权而产生的嫉妒和猜疑,那真诚团结真是世所罕见,如果用音乐做比喻,那有如四重唱,在指挥的领导下,发出美妙的和声。

    但即使戴克里先皇帝在政策上这样努力,还是无法让广达数百英里的全部边境,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完全维持平静。事实上,蛮族有时候会停止内部对立,趁着边境驻扎的部队松弛警戒,以力量或策略闯进帝国领土内。

    而不管戴克里先皇帝的内心感受如何,至少表面上他并没有改变坚毅的态度采取冷静因应之策,更不会让自己的性命和名声暴露在无谓的危险中。他竭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并且经常一旦获得成功,就大肆炫耀其辉煌成果。

    简言之,就是艰巨的和结果难以预料的战争都交给蛮勇的马克西米安去处置,而这个忠诚的军人也很乐于将战争的胜利归之于他的恩人————戴克里先皇帝的智谋、威望与仁德。

    不过两人各自收副帝为养子后,自己也就不再参与战役,而是将多瑙河、莱茵河流域的防御工事交给两位副帝负责。

    伽列里乌斯从来没有必要在罗马帝国领土内讨伐蛮族军。君士坦提乌斯则让阿勒曼尼人入侵高卢,最后再勇敢地予以击退,不过和在朗格勒(现在的法国东部)与温多尼萨(现在的瑞士北部)的胜利一样,这是一场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和武勋的战役。

    据传闻说,君士坦提乌斯只带着少数随员穿过平原时,突然遭受敌人的大军包围。君士坦提乌斯好不容易才逃到朗格勒市,但陷入恐慌的市民却拒开城门,结果他负伤的身体被用绳索捆绑着吊在城墙上。随后获悉皇帝危急的罗马军从四面八方赶来,在夜幕低垂之前屠杀了阿勒曼尼军六千名士兵,报了一箭之仇。

    另外,还有几次战胜萨尔马提亚人和日耳曼人的记录,可以沿着当时的纪念碑依稀追溯出他的胜利轨迹。不过这样的探索非常乏味,而且也没有什么乐趣和教诲意义,因此这里不予尝试。

    定居在罗马领土内的蛮族

    戴克里先皇帝和共治帝学习以前普罗布斯皇帝处置手下败将的方法。战败被俘的蛮族成为奴隶,免除一死,被送到因战乱而荒废的地方,比如在高卢就有亚棉、博韦、特里夫、朗格勒、特鲁瓦等地,他们在那里当牧人或农夫。

    除了被要求服兵役之外,他们不能接受武器训练。至于愿意接受罗马帝国保护的人,在相当宽松的条件下,则可以被允许拥有土地。

    因此,萨尔马提亚人、卡皮人和巴斯塔奈人除了获得定居地之外,也保持了某种程度的自治和本族习俗。

    对行省人民来说,直到最近都还让他们感到害怕的蛮族,现在竟然在为他们耕种土地,把家畜赶到附近的市集去,或者努力为行省增产,这个光景未免太令人吃惊了。

    每一个行省都在称颂带来这种现状的君主的功绩,大家却忘了,这些深入帝国内部的大批奴隶,实际上是对之好就会骄傲,加以管教就会自暴自弃,随时都有可能反抗的、具有危险性的异族。

    多灾多难的亚美尼亚

    在瓦勒良皇帝在位时,我们已经看过亚美尼亚被波斯用奸计和武力征服,以及亚美尼亚王霍斯劳一世被暗杀后,忠臣救出幼君梯里达底,并使其在罗马皇帝的保护下成长。

    这个梯里达底在他的逃亡生活中,很早就充分学到了许多在亚美尼亚王的宝座上根本不会学到的教诲,也就是和逆境、人性、罗马军训练等有关的具体知识。

    青年时期的梯里达底非常英勇,军事训练方面固然不用说,就是在一般的奥林匹克竞技中,他也显示出过人的臂力和优秀的本领,这在一次营救恩人李锡尼的行动中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普罗布斯皇帝惨死于军队叛变,疯狂的士兵正要冲进李锡尼的营帐时,梯里达底只用他的臂膀就把那些士兵击退。这次的功绩让他不久就重登亚美尼亚王的宝座。

    在军职的一切晋升,都是身为李锡尼袍泽的伽列里乌斯,早在成为副帝之前,就让戴克里先皇帝注意到梯里达底的武勋,并因此获得皇帝很高的评价。

    由于有这一层关系,戴克里先皇帝登基后第三年,就把亚美尼亚王国赏给梯里达底。对罗马帝国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处置,对罗马帝国也极为有利。

    自从尼禄皇帝以来,亚美尼亚一直都是由受罗马皇帝保护的阿尔萨息家族继承,现在正是把这块重要的领土从波斯王手中夺回来,予以解放的最好机会。

    梯里达底一在亚美尼亚边境现身,二十六年来在外国统治下饱受煎熬的国民立刻就对他发出欢呼。

    波斯王在这里盖了不少宏伟建筑,当然那是用亚美尼亚国民的血汗钱建造的,因此亚美尼亚国民都把那些建筑物视为隶属的象征,十分痛恨。

    统治者为了防止民众反叛就采取严厉的围堵政策,民众则起而反抗,于是招来统治者更加残酷的镇压手段。知道自己成为憎恨的对象就会产生新的镇压,这让那憎恨又增添数倍。

    前面已经看过波斯宗教的排他性,这时候的状况也相同。征服者彻底破坏被神化了的亚美尼亚诸王雕像,以及象征日月的圣图。取而代之的是在巴加万山顶建起祭坛,点燃阿胡拉·玛兹达神的圣火,日夜不熄。

    这样饱受羞辱的国民会为自己国家的独立和宗教,或者为了世袭君主而暴动,也是理所当然的。日积月累的怨恨现在化为行动的急流,冲走一切障碍,凶猛得让波斯军守备队不得不撤退。

    亚美尼亚贵族不断赶到梯里达底面前,细数自己过去的业绩和功勋,保证将来绝对尽忠,向他寻求在外国人统治下未能实现的荣誉和报酬。

    因此,梯里达底将军队指挥权交给阿尔塔瓦兹德,送给阿尔塔瓦兹德的弟弟行省总督的地位。梯里达底小时候被阿尔塔瓦兹德的父亲从危险中救出来,结果阿尔塔瓦兹德一家人几乎惨遭灭门。

    而且出于同样的历史背景,奥塔斯总督也担任军队要职。这位正直刚毅的总督,把波斯统治时期藏在荒郊野外的妹妹,连同一大笔财产,献给这个新王。

    在这混乱的边境,人们不能忽略一个命运多舛、成为梯里达底盟友的亚美尼亚贵族,那就是名为孟哥的斯基泰人。

    当时斯基泰人一直扩展到粟特附近的中国边境地带,并在那里设置营地,他是那个部族的首长。

    有一次,孟哥触怒中国的皇帝,不得不逃离中国边境,与部属一起转移到阿姆河畔,向波斯王沙普尔一世寻求保护。

    中国皇帝宣称自己拥有主权,波斯王则以保护逃亡者的惯例作为挡箭牌,不肯交出逃亡者,不过为了避免和中国发生战争,波斯王保证会将孟哥放逐到西方的最边境————根据波斯王的说法,那是和死刑相同的惩罚。亚美尼亚被拿来充当执行放逐的地方,斯基泰人获准可以在这一广大的地区配合放牧和季节需要搭建移动帐篷。

    简言之,斯基泰人正是被用来击退梯里达底的工具。孟哥察觉出事情真相,将波斯王给他的恩情和耻辱放在天平上,思考自己的将来,最后决定一个人离开自己的部族。

    而孟哥去恳求的,正是波斯王想让他去对付的梯里达底。孟哥一到达,亚美尼亚王就深知他才干过人,于是便热忱欢迎他,让他成为亲信,给他勇敢、忠诚的部下,而他也在为梯里达底夺回王位的过程中立下大功。

    一眨眼之间,在公私两方面,梯里达底立刻将所有的敌人从亚美尼亚赶出去,甚至长驱直入亚细亚中心地带报仇,在那里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一个把这位亚美尼亚王之名从世人的遗忘中救出来的历史学家,或许是出于爱国热情,歌颂他的勇猛,用东方风格的传奇笔调,描述巨人和巨大雕像在他的臂力下一一倒下的光景。

    根据别的资料,当时波斯内部矛盾尖锐,相当混乱。敌人的这个情况也让梯里达底胜券在握。波斯王的王储之间为了争夺王位产生纠纷,王弟霍尔木兹亲自率军失利后,竟然仰赖住在里海沿岸的蛮族支援。

    不过这场内战————无法得知是经由交战还是经由协商————很快就平息了,广受支持成为波斯王的纳塞赫领军抵抗外敌。

    因此高下立见,梯里达底再怎么勇武,面对波斯王的大军立刻一筹莫展,不得不再次逃进罗马皇帝的宫廷里避难。

    亚美尼亚再度落入波斯人手中,波斯王纳塞赫谴责罗马帝国庇护叛徒和逃亡者,同时意图征服东方。

    远征波斯和罗马军惨败

    对罗马帝国来说,不管是政策上还是面子上,都不能弃亚美尼亚王于不顾,于是皇帝决定派军和波斯一战。

    戴克里先皇帝从未失去其应有的威严和冷静,他以安条克为大本营,在那里指挥作战,并且将战场上的直接指挥权交给伽列里乌斯副帝,命令在多瑙河畔的副帝迅速移往幼发拉底河畔。

    罗马、波斯两军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对峙,两度交锋都没有分出高下。第三次厮杀才看出结果————罗马军惨败,原因是伽列里乌斯太过草率,只带着几名士兵就扑向大军。

    如果考虑到战场的地势,这场战役失利也不能说没有别的原因。那里正是以前克拉苏将军率领的十个罗马军团被波斯军歼灭的地方。

    从卡莱丘陵到幼发拉底河这片长六十多英里的平原,没有一座小山丘,没有一棵树,没有一处涌泉,只有一望无际的荒芜和沙漠。

    罗马军步兵部队再怎么刚毅勇猛,在那样的大热天,也一定会口渴得意识模糊。在这样的状况下,即使能够集中部队也不会有胜算。部队军心涣散,危险立刻随之而来。

    事实上,罗马军就是在这片旷野上遭受敌人包围,敌军行动之快让他们不知所措,最后遭遇波斯军骑兵部队的弓箭齐射,众士兵纷纷倒地。

    在这场溃散中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斗,其英勇之名因之远播,那就是梯里达底。他一直被追到幼发拉底河畔,连马也受了伤,眼看就要丧命时,望见面前的大河,他立即弃马纵身跃入急流。尽管甲胄沉重,河面至少宽达半英里,他仍然以过人的体力和高超的泳技平安抵达对岸。

    至于伽列里乌斯是怎样逃回来的则无从得知。总之,当他九死一生回到安条克时,戴克里先皇帝迎接他的,并不是对朋友和副帝的同情,而是身为正帝的愤怒。

    这个平常傲慢到极点的人,只得饱尝耻辱————身披紫袍,跟着坐在马车上的戴克里先皇帝走了超过一英里的路程,在大众面前丢脸。

    伽列里乌斯一雪前耻

    戴克里先这样泄了恨,重新展现自己的权威后,随即接受伽列里乌斯的恳求,给他恢复罗马军和自己的名誉的机会。这次他用来自达尔马提亚边境的老兵和新兵组成部队,外加相当数量的蛮族补助兵,取代亚细亚的软弱部队————可以推测出这是先前吃了败仗的远征军的主力部队。

    伽列里乌斯副帝率领这支由约两万五千名士兵组成的精锐部队,再度渡过幼发拉底河,避开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选择亚美尼亚的山路进军。他们途中获得当地居民的协助,得知这个国家的地势不适合波斯军骑兵部队行动,这对罗马军步兵部队非常有利。

    而且罗马军因身处逆境反而军纪严整,波斯军则陶醉在胜利中,疏于戒备。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伽列里乌斯只带着两名骑兵亲自去刺探敌情,然后在敌军最大意的时刻发动偷袭。

    偷袭,特别是夜间的偷袭,对波斯军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为了防止逃跑,波斯军不仅将军马系住,更套上了脚镣。虽说情况紧急,但骑上去之前必须先为马穿上战甲,戴上笼头,波斯兵自己也得穿上胸甲。”

    罗马军的突然猛攻,让波斯军阵营大乱,一有抵抗立即惨遭屠杀,波斯军全军覆没,国王纳塞赫受伤逃往米底沙漠,留下他和总督们使用的奢豪营帐,庞大的战利品落入罗马军手中。

    有一则当时的逸闻流传下来,足以说明罗马士兵在面对优雅的奢侈品时表现出的粗俗与无知————一名士兵找到一个精美的皮袋,里头塞满漂亮的珍珠,士兵认为皮袋很有用,仔细收藏起来,但因为不知道里头装的东西的价值,于是把珍珠全丢掉了。

    但是,波斯王数名和军队同行的妻妾和姊妹,以及她们的孩子全成为俘虏,这远比那些财物的丢失给波斯王的打击更为深重。

    性格和亚历山大大帝有共同之处的伽列里乌斯,这时候也像以前大帝打败波斯军后对待大流士三世家人那样处置俘虏,也就是保护王妃和王子们不受罗马军士兵的暴力凌虐,立即移到最安全的地方,以应有的礼仪对待他们。

    波斯巴不得尽快结束战争,戴克里先皇帝则将大军集结在叙利亚,从远方显示武威,而且自己也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面对新的交锋。

    戴克里先皇帝接获胜战通报,之所以立刻亲赴边境,目的是想挫挫伽列里乌斯的威风。不过,实际上两个皇帝在尼西比斯(底格里斯河上游的城市)的会晤,一方衷心充满敬意,另一方也衷心予以肯定,气氛非常和睦。

    两人随后就在这个城市接见波斯王特使。

    波斯王的力量,就某种程度而言,在这次的败战中已经彻底被击垮了。对纳塞赫来说,能够阻止罗马攻击的,除了立刻讲和之外别无他法。

    比起协商如何签订条约,还是传达已经准备好会立刻接受罗马提出的条件更为有效,所以纳塞赫派自己的亲信阿法班担任特使前往敌人阵营。

    阿法班首先代替波斯王感谢罗马军宽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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