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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国在你心中 (基督教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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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基督徒的信仰、习惯

    迫害异端

    阿里乌派论战

    亚他那修

    君士坦丁一世皇帝及其几个儿子在位期间帝国与基督教会的动机

    宽容对待异教

    探讨基督教的发展是研究罗马帝国史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正当罗马帝国这个庞大组织被内外各种问题弄得疲惫不堪时,这个纯粹、谦虚的信仰掌握住人心并悄悄地传播开来。它从迫害中获得新的活力,最终在卡皮特里努山上的废墟中竖起胜利的十字架。

    基督教的影响并不只限于罗马帝国时代及其领土内,在十三个世纪或十四个世纪之后的今天,在军事、文艺都无比繁荣的地区————欧洲,几乎所有人都信奉基督教。

    不仅如此,经由充满热情的努力,基督教一直传播到亚洲和非洲最偏远的地方,而且经由殖民地的形成,就连古人从未知悉的、从加拿大到智利的广大地区,基督教也在那里扎根并成为当地的信仰。

    研究基督教非常重要,而且也饶富趣味,但也有如下恼人的问题。

    由于教会史资料不足,并且现存资料也有颇多可疑之处,因此我们无法准确掌握原始基督教会的真正面貌。如果想要做到客观,就必须将圣职者和一般信徒的缺点暴露出来。特别是后者,粗心的观察者往往会轻信基督徒的信仰告白。

    对把基督教视为纯粹启示的神学家来说,研究基督教或许是件很愉快的工作,但对历史学家来说,这却是最烦人的工作。因为在人类颓废的漫长历史中,要找出一定会混入启示里的谬误和伪造,谁都知道这是非常困难的。

    在现存的各种宗教中,为什么基督教会获得那样辉煌的胜利?大概谁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如果要寻求可以让人理解而且明确的答案,那么应该是以下这个说法,即教义本身的明确实证性和伟大“造物主”的旨意。

    不过真实和理性很少会受到世人的欢迎,就连神为了达成目的,也经常利用人的激情。因此,在探讨基督教之所以会迅速发展的原因时,只要不会沦为不敬,那么还是看第二个层面就好,而不是看第一个层面。

    基督教之所以会发展,有如下五个主要原因:

    1.基督教坚忍不屈的精神,以及————若是可以这样说的话————狭隘的宗教热情(这原本是从犹太教来的,但基督教和犹太教不同,排除掉非社会性)。

    2.“来生”的观念(支持这个“真理”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被利用)。

    3.原始基督教会展现的“奇迹”。

    4.基督徒道德上的严谨举止。

    5.基督徒团体的团结与戒律(他们独特的团结和戒律,使得他们的人数逐渐在罗马帝国的中心增加,简直就像是一群独立的新兴国民似的)。

    信徒的热情

    前面已经简略看过古代世界宗教的多彩多姿,以及各个民族互相宽容对待对方众神的情况。

    但是有一个民族并没有加入这些民族的交流中,那就是犹太人。这个民族长期在亚述和波斯的统治下受煎熬,到了亚历山大大帝的继任者时期才崭露头角。首先在东方,接着在西方,犹太人口急遽增加,立刻引发其他民族的好奇和惊叹。

    奇妙的仪式、排斥社交的习惯、对其特异性的固执,这些都让犹太人呈现与众不同的特殊风格。不管是表面上还是私底下,犹太人都对其他民族表现出强烈的厌恶。

    愚蠢的卡利古拉皇帝,竟然想把自己的雕像摆在耶路撒冷的神殿中,面对这个畏惧偶像崇拜更甚于死的民族那坚忍不屈的团结,皇帝的尝试遭到挫败。

    犹太人对“摩西十诫”的虔诚信仰,反过来看,就是对外国宗教的憎恨。那被叫作宗教狂热的水流一被引进窄小的水道,就会化为激流,显示出无法被驾驭的凶猛气势。

    但是基督徒的信仰经常伴随着恐惧,因为只要有崇拜异教的征兆————即使只是些许————就会被视为对魔鬼的服从。

    因此基督徒的首要义务,就是彻底保护自己不受偶像崇拜伤害,但这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个民族,宗教都不可能只有思考式的教义,只在学校里讲解、在教堂里传道,更不要说当时的状况了。无论于公于私,所有事务都与无数的神、无数的仪式紧密结合,除非能把人与人的交流、社会的义务和娱乐都排除,否则根本不可能回避那些神和仪式。

    在重要的和平或战争决议之前或之后,都要在行政长官、元老院议员、将军的列席或主持下,举行严肃的供奉牺牲的宗教仪式。至于在快活的异教信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公共庆典时,则要举办皇帝和人民都参加的竞技大会,作为对神衷心感谢的献礼。

    但是对基督徒而言,竞技场和剧场是忌讳之地,因此他们总是哆嗦着避免进入那样的场所。

    然而地狱的陷阱不只在那里,而是到处都可以找到。比如朋友相聚的宴会,因为人们在那样的场合中经常献酒给众神,互相祝福对方。

    另外,婚礼上盛装打扮的新娘巧妙做出的娇羞神情,被送进新房的情景,以及葬礼行列肃穆地走向火葬场的场面等,虽然是特别的时刻,但对基督徒来说,这种不虔敬的仪式仍然会触及内心的罪。所以即使那里有自己最心爱的人,也不得不离开。

    只要稍稍涉及偶像的装饰与造型的技术和职业,毫无例外,都有崇拜邪神的罪嫌。因为不管那是自由人的工作还是工匠的工作,经由那样的关联,社会上大部分人都会被卷入永恒的浩劫中。

    现在只要转动一下眼睛看看那数不清的古代遗迹,就可以看到,除了显示异教众神的形象以及礼拜异教众神的圣器之外,还有希腊人凭借其想象力做出来的美丽造型。不管是住宅、家具或者衣裳,异教徒在其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会选择那些最优秀的装饰品。

    不仅器物,就连音乐、绘画、辩论和诗作,也一定可以找出和那邪神宗教相同的起源。

    异教徒出于教育和习惯,迷信地维护公共和私人的祭祀。而每次只要有那样的祭祀,基督徒就彻底地进行反抗,也就是一再地经由抗议行动,点燃信仰之火。与信仰之火的激烈成正比的,是他们那坚定的对魔鬼的战斗意识。

    不死的信仰

    基督徒说,信仰并维护福音教义的人,可以获得永恒的幸福。因此不必说也知道,不分宗派、阶级和行省,很多人都对这充满魅力的主张表示欢迎。

    早期的基督徒轻视现世,相信灵魂不灭。事实上,信仰肤浅的现代人,要理解他们的心理是很困难的。

    有一个思想让这个灵魂不灭的“真理”在所谓的原始基督徒之间迅速传播开来。就传统和作为权宜措施来看,那也许是值得尊重的想法;但是作为经验来讲,那绝对不是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那个思想就是所有人都相信世界末日和天国即将来到。

    使徒们确信的这个“末日思想”,被其早期门生继承下来,并传给了下一个世代。

    将基督的话语全部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的信徒,坚信在韦斯巴芗皇帝和哈德良皇帝的统治下,遭受无数苦难与侮辱的那一代犹太人死绝之前,“人子”一定会从闪耀着圣光的云端中,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

    就现代人的理性和人类之爱来说,对于只因为无知和不相信神圣的“真理”,就处罚异教贤人和有德之士的行为,是无法苟同的。但原始基督徒出于强烈的信仰,即使把大部分人类都打进永恒的浩劫中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虽然他们会对福音出现以前,包括苏格拉底在内的理性导师和古代贤人稍微手下留情,但对那些在基督诞生后仍然坚守魔鬼信仰的人,基督徒的一致见解是:他们既不能免除神怒,也没有免除的资格。

    不用说也知道,原始基督徒中,有很多人以具体的行动实现了其信仰告白中歌颂的慈悲精神。的确,有不少人在看到同胞陷入危险时,同情之心会油然而生,并积极努力地要把可怜的同胞从毁灭中拯救出来。

    这使得无数异教徒感受到意想不到的新恐惧,他们因得不到基督教神父和哲学家的任何具体保护,而在“永恒的浩劫”的震慑下颤抖不已。

    但恐惧往往有助于信仰和理性的发展,对心怀“基督教是否才是真正的宗教”这种疑问的人,恐惧很容易说服他相信“基督教正是合理、安全的宗教”。

    原始基督教会的奇迹

    基督徒被认为即使在现世也被特别赋予无数超自然的恩惠,这既是他们的慰藉,同时在说服异教徒上也发挥了无比的威力。

    事实上,除了常常经由神的直接介入而发生的可以相信的异象之外,基督教会从使徒和最早的门生时期开始,就经常伴随着奇迹、雄辩、幻视、预言、驱魔、治疗、复活等无数不可思议的现象。

    不管是现实中看到的幻象还是梦中看到的幻象,从神那里获得灵异,对包括主教在内的男女老幼、一切阶级的信徒来说,都是最大的恩惠。的确,经由祈祷、断食、不眠等一连串修行提高虔敬之念后,他们就像中空的竹子或笛子似的,能够与精灵相通,看到恍惚的现象。这样的幻象大部分都是预先看到教会将来的发展,或者引导教会的行政。

    将魔鬼从人的体内赶出来的“驱魔”仪式最具有宗教效用,所以直到今天,拥护基督教的人都一再重复说“驱魔”是真正的宗教证明。

    当时驱魔仪式都在众目睽睽下庄严进行。驱魔师一治好病人,就会听到魔鬼坦承说自己就是夺走众人信仰之念的假神之一。

    纯粹而严峻的道德

    原始基督徒以德行证明信仰,并认为神圣的信念在启发或抑制悟性的同时,也可以洁净心灵,引导行为。

    人们的习俗的确经由福音的传播获得了极大的改善。把同胞的无知正当化的早期基督教护教者,以及歌颂祖先有尊严人生的历史学家,将那景象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下来。

    因此,身为想要介绍增强启示影响的人性因素的笔者,下面要简单叙述原始基督徒不得不让他们的生活态度变得圣洁、严肃的两个动机,即对过去罪孽的悔悟以及想让自己所属团体获得良好评价的念头。

    很早以前,不信神的人出于恶意和不睦,曾经说出这样的指责话语,也就是基督徒只要一找到有些许悔意的人,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也积极劝他信基督教,说异教教会不承认的赎罪,在基督教会可经由洗礼立刻实现。

    但是这种指责只要除去虚伪的成分,不只对基督教的发展,就是对基督教的名誉也有莫大的帮助。

    事实上,在具有代表性的圣人中,有不少人在接受洗礼之前都是胡作非为的歹徒。即使是拥护基督教的人,也应该会坦承确有其事。

    只走善行正道的人,即使不怎么完美,也还是会暗中为自己的廉洁正直感到满足。但反过来也可以说,正因为这样,他们没有由后悔、悲叹、恐惧这些感情带来的那种奇迹般的突然悔悟的经验。

    以耶稣为模范的福音传播者们,看到为罪恶感和报应苦恼的人,特别是那些为之苦恼的女性,并不会轻视她们。

    像这些从罪孽和迷信中被救赎出来,对光辉的永恒生命抱着希望的人,不只是有德行地生活,甚至还下定决心要过严格的、忏悔的一生。现在渴望完美的念头已经支配了他们的整个心灵。理性寻求的是冷静的中庸之道,但热情却驱使人一口气飞向那相反的极端。

    教父们对男女情交的严厉态度————有可能伤及灵性的一切欢乐都宜避免,也是出于同样的看法。

    他们的口头禅是:“如果亚当没有做出那件悖逆道德的事,他应该能够以纯洁的童贞之身享受永恒的生命,而天国也应该会充满无害的植物和纯真,以及不死的人类。”

    他们认为结婚是让人类这个种族不致灭绝的权宜措施,也是抑制自然奔放欲望的良策,堕落的亚当子孙是被允许结婚的。

    正统派在解决怀疑论者对这个饶富趣味的问题时显现出来的踌躇,正说明他们对这一不得不承认、甚至不肯承认的制度的困惑。

    他们对在洞房中的新婚夫妻规定的无数巨细靡遗的奇妙规则,一定曾使新郎不禁苦笑,也让新娘忍不住脸红。

    教父们一致认为婚姻符合自然和社会的目的。肉体的结合应一直升华到与基督和教会的秘教仪式一体化的“相似”。这个结合被视为不能由离婚或死亡予以解放。

    至于再婚则被加上“合法奸淫”这个烙印,被认为是必须纯洁的基督徒不可宽恕的罪。因此犯了这个罪的人,会立刻被从教会除籍,也会被从军队里赶出来。

    情欲被视为犯罪,婚姻则被当成一种缺陷受到容忍,独身会被当成最接近完美的神的快捷方式,也是出于相同的看法。

    虔诚的基督徒之间就流传着对肉欲没有感觉的人,以及没有向肉欲的攻击投降的人的故事。比如在非洲就有几个处女的例子————她们不以逃亡来保持纯洁,而是面对敌人,进行灵魂的白刃战。她们应司铎和助理司铎的邀请上床,在熊熊燃烧的情欲烈火中,没有留下一丝污点,并保持完全的纯洁。

    基督徒抛弃现世的快乐,对世俗行业也没有改变其立场。

    他们出于纯朴本性,痛恨宣誓字句的滥用和政府高官职位的虚荣,或者在公开场合可以看到的那种激烈竞争。并且由于他们性情温柔,所以不同意用司法或战争来让人类同胞流血————即使犯罪和敌对行为已经威胁到社会的治安。

    由于忽视社会安宁到怠惰,不,甚至可以说近乎犯罪的程度,基督徒受到异教徒的侮辱和指责。异教徒经常说:“如果所有人都像这个新兴宗教的信徒那样胆小,万一四面八方遭逢蛮强的侵袭,帝国的命运将会变成怎样呀?”

    对于这个屈辱的疑问,基督教拥护者的回答非常暧昧。因为在那当中有个隐秘的理由,而他们并不希望这个理由暴露出来。拥护者们都相信,在全体人类改信基督教之前,不管是战争还是政府或者罗马帝国,不,甚至连这个世界,应该早已被消灭了。

    团结与戒律

    人的心情有时会高昂,有时会消沉,但不久————即使是非常徐缓地————就会回到自然所定的位置,成为最适合那个时候的实际情况的心情。

    基督徒也是一样。虽然他们对现世的事实和快乐无感,但并不表示他们的活动欲望被完全断绝。不久之后,他们就会被唤醒,在教会政治这个领域中找到大展身手的场所。

    作为抵抗可以说是帝国国教的异教集团,基督徒需要某些内部制度,亦即在基督教这个共同体中,他们不仅需要宗教上的职务,也需要能够指导现世的职务。

    想要寻求自己所属教团的安全和名誉的念头,甚至在信仰虔诚的人心中植下了与早期罗马人的爱国心类似的心情,有时候也带来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冷酷。为了让自己或朋友担任教会要职,基督徒会用漂亮的借口将这种野心伪装起来,亦即坚持那完全是为了公益,所以需要那个职权。

    因此在履行职务时,他们经常被要求揭露异端的谬误和各党派的策略,或者反对教友不道德的阴谋,或者驱逐意图扰乱共同体安宁的人。

    “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是对被交付教会政治的信徒的训示。但随着执行职务经验的累积,“灵巧像蛇”变得愈来愈老练,“驯良像鸽子”则逐渐受到玷污。

    占有公职的人,在俗世固然不用说,就是在基督教社会里,其各种资质也都比一般信徒杰出。而暗藏在行为后面的真正动机,不只对他人,或许就连对自己也要掩饰起来。这些人天天过着忙得昏天暗地的生活,不久那生活中就加进了来自宗教热情的刻苦与顽固。

    不管哪个时代,少数人总是经由财富和知识享受特权,大部分人则在卑贱、无知、贫穷中出生、死去。这是人类社会的实际情况。基督教原本也是以所有人类为对象的,但是过了不久,教会就必须从下层阶级吸收比从上层阶级还要多的信徒。

    但这个自然形成的情况,之后却让基督教的敌人有了可以猛烈攻击的标靶,他们说基督教的信徒大多是当时社会的渣滓,也就是指当时帝国中的农民、工匠、女人、小孩、乞丐和奴隶。

    最后列举的奴隶角色不可以忽略,因为经由他们的引见,有时候传教士也可以去拜访富裕阶层。

    这些敌人毁谤说:“这些受人鄙视的教士,在公开场合虽然沉默寡言,但同伙聚在一起时却非常饶舌,而且唯我独尊。他们虽然战战兢兢地躲避哲学家,却乐于和没有学问的大众交往,以花言巧语蒙骗他们。因为这些世俗大众是最容易受迷信与恐惧影响的人。”

    使徒是耶稣基督在加利利海边的渔夫当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出身愈是卑贱,人们就愈是不得不对他们的优点和成功表示赞叹。

    我们必须将精神贫瘠的人可以进入天国的保证铭记在心,也要真诚地相信神保证不幸的人来生可以获得幸福。幸运的人要对现世拥有的感到满足。而且也不能忘记,即使是所谓的贤人,也会怀疑理性和知识,同时又滥用理性和知识,最后更从事无谓的竞争,想要夺取理性和知识的优越地位。

    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反省呢?这是为了从最受上天恩宠的优秀人物无法获得救赎这件事情中,为自己找到些许慰藉。

    塞内卡、老普林尼、小普林尼、塔西佗、普鲁塔克、盖伦、爱比克泰德、马可·奥勒留,他们分别在他们的活动或者思索上装饰他们的时代,提高人性的尊严,各自为他们的身份及地位带来光辉。这些人用学问进一步琢磨原本就已优秀的悟性,用哲学维护精神不受充满偏见的世俗信仰的污染,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追求真理、实践德行。

    但是这些贤人、哲人,不是没有发现基督教的完美,就是拒绝基督教,这让我们感到遗憾的同时也大为吃惊。他们不管是开口还是沉默,都在侮辱并蔑视这个当时已经席卷全帝国的新兴宗教。

    在记录上,他们当然并不是完全没有提及基督徒,确实有几个人说过。但他们根本不认为这个新兴宗教的信徒值得有知识的人过问,他们只不过是盲从、顽固的狂热信徒集团罢了。

    迫害异端

    君士坦丁皇帝以宽容对待基督教会,拥护基督教会的权利。这个皇帝死后,圣职者出于感激赋予他神圣的光环,直到今天。

    的确,在君士坦丁皇帝时代,他们受到的恩惠不只是财富和荣誉,连报仇的机会都能得手,因此当时民政官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支持“正统派”。宽容的宗教大宪章《米兰敕令》保证的“信仰自由”这个基本权利,不久之后就受到侵犯。君士坦丁皇帝似乎在认识到真理的同时也学会了迫害的道理,基督教获得胜利后,他就开始镇压异端分子。

    君士坦丁皇帝对从天主教会分裂出去的各教派的看法,是很直觉式的,亦即那些人与违逆他的意见和命令的鲁钝顽迷之辈以及罪犯没有两样,所以与其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还不如把他们从即将来到的“永恒的浩劫”中拯救出来。

    怀着这个信念的君士坦丁皇帝,立刻免除分裂出去的各教派传教士他曾慷慨赋予正统派圣职人员的各种特权。但皇帝或许认为即使没有那些特权,他们还是可以生存下去,所以在不久之后要去征服东方时,他随即发布敕令,指示要完全铲除他们。在布告中措辞强硬的弹劾之后,他接着明文禁止他们集会,他们的资产若不被没收上缴国库,就要捐给正流派教会。

    当时皇帝想要禁止的对象,可以明确指出的有信奉萨姆萨特的保罗派,主张预言持续性的弗里几亚的孟他努派,否定悔改的现世效用的诺瓦提安派,以及亚细亚和埃及的诺斯底主义各派逐渐统合起来的马吉安派与华伦提努派。但或许稍早之前从波斯传来,将东方神学和基督教神学巧妙折中起来的摩尼教也应被列入。

    要消灭或者至少要规范这些异端的政策,被以一种雷厉风行的方式展开,其成果丰硕。处罚条例甚至有从戴克里先皇帝的敕令中借用来的。不,不只条例,就连强迫改信宗派的方法,也大获正流派主教们的赞赏————以前在同样的镇压下,他们可是强烈主张人权的。

    神学论战

    君士坦丁皇帝的辩舌与聪明,自古以来就备受推崇,但是一扯上宗教,他的知识就令人大感怀疑。

    的确,光就这方面来看,他只不过是个罗马的将军或者君主,完全没有从学问或神的启示中获得高瞻远瞩的智慧。因此,他是否有资格用希腊语论述形而上学的问题和信条,非常值得怀疑。

    出于对宠臣奥修斯(这个人曾经担任过尼西亚会议主席)的信任,君士坦丁皇帝转而支持正统派;关于异端的保护者————尼科米底亚主教尤西比乌斯援助的那个僭帝马克森提乌斯的传言,也有可能让他对异端的印象更加恶化。

    无论如何,君士坦丁皇帝承认尼西亚会议的决议,违抗决议的人,立刻遭到流放。

    于是,原先宁死不从的十七名主教中有十五名临阵脱逃,剩下的两名那有气无力的反对声音,不久也完全消失。恺撒利亚主教优西比乌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同质论”,而尼科米底亚主教尤西比乌斯也因犹豫不决,三个月后被判处流放。

    阿里乌也被放逐到达尔马提亚的边境行省,所有阿里乌派都被加上“波菲利派”的卑贱烙印。该派著作全被抛入火中,即使暗中只藏下一本的人,也要被判处重刑。

    但君士坦丁皇帝简直就像先前的行动是出自一时的激情似的,之后不到三年,他就开始对阿里乌派显示出慈悲、宽容的态度。

    受到放逐的人全被唤回来,而那个尤西比乌斯,也因皇帝最爱的妹妹是他暗中的保护人,逐渐恢复以前对皇帝的影响力,最后再度坐上主教宝座。

    阿里乌同样受到宫廷人士的礼遇,就和他们对待遭到不白之冤的人一样,他的信仰也在耶路撒冷会议上获得承认。

    也许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错误,皇帝下令让这个司铎参加在君士坦丁堡大圣堂举行的拜领圣体仪式。

    或许是命运捉弄人,阿里乌司铎竟然在确定自己胜利这天逝世,而且死得非常离奇。

    因此,有人推测正统派的主教们为了保护教会,采取了比祈祷还要灵验的手段。这样的臆测不能说是无稽之谈。

    无论如何,之后正流派的三名主要领导人————亚历山大港的亚他那修、安条克的尤斯塔修斯、君士坦丁堡的保罗————经由一连串的会议,以各种不同的罪状被免职,并被放逐到边境行省去了。

    下达这个命令的君士坦丁皇帝,临终之际在尼科米底亚阿里乌派主教主持下接受了洗礼。

    这个皇帝的教会政策过于草率、无能,无法立刻让其政策正当化。从他不习惯神学论战而且轻易接受信仰看来,他有可能是受到了异端派那煞有介事的教理的嘲弄。

    从他保护成为异端派的司铎阿里乌、迫害正统派主教亚他那修中也可以看出蛛丝马迹。而且他又把尼西亚会议视为基督教信仰的堡垒,甚至当成自己的伟大业绩。

    在君士坦丁皇帝之后继任帝位的那几个儿子,虽然从小就想受洗,不过真正受洗却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他们对于秘密仪式的看法也和父亲相同,虽然没有接受应有的仪式,却各自大言不惭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由于情况如此,所以“三位一体说”的论战结果,和继任的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的看法有很大关联。他继承东方各行省,掌握整个帝国。

    不过,新皇帝对于国家政务的看法全受到亲信意见的影响,因此暗中弄到先帝遗嘱的阿里乌派就巧妙地亲近他,大大利用这个好机会。

    就这样,心灵的毒害首先经由太监和奴隶在宫廷中散播,然后从宫女蔓延到禁卫军,最后再由后妃传染给皇帝。

    拥护阿里乌派的继任皇帝

    君士坦提乌斯二世既没有用理性克制自己,也没有用信仰让自己不动摇。他只是出于对反对派的极端恐惧,在黑暗、空虚的深渊两侧徒劳摇摆罢了。也就是说,他一下子支持阿里乌派,一下子又排斥他们;一下子把他们处以流放,一下子又把他们叫回来。

    不管是处理国家政务还是庆典,他总是整天,有时候甚至彻夜绞尽脑汁,想要选出能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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