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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交互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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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根本不同类的事物之间。非我不可以与自我不同类,虽然与其有别。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有下面这一点了:如果没有了任何质上的区别,就只有一种量上的区别了。

    恰恰在这里,显得特别清楚的是:鉴于自我与非我的这种关联,那些可以动用的范畴就被用来澄清问题,也在寻找一条出路,这条出路在面临一切不足之处时还能提供某种解决方案。换句话说:这种关联本身没有被追问,并依此来界定某些特定的性状(Charaktere),而是反之,这种关联是在流传下来的、看起来很绝对的一些概念中被界定的;在它力有不逮的地方,权力命令以及该命令的要求就上来帮忙。当然,下面这种想法是极为错误的,即人们可以简单地指责费希特或者其他一些哲学家说,他们没有看到某些特定的整体关联,也没有鉴于这一点在现象学批判中有多么常见,来原初地规定这些整体关联。在此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看到某些事物还是不够的;的确,一般而言,只有当问题(Probleme)存在时,这种“看见”才是可能的,才是有保障的。只有凭借问题之力,某个区域才会对视线开放;反过来看,这个视线已经被规定为与问题同在的,双方是不可分的;这就是说,这里的情形,远比将事情归于某种方法论的公式的做法更丰富,也更本质。

    只有考虑到下面这一点,费希特的努力————在对表象内部的冲突进行加工的方向上,也在扬弃该冲突的方向上————才是可以理解的,也才可以充分显露其内容,即他已经,以及在多大的程度上受到一种本质洞见的引导,尽管这种洞见没有充分被澄清,也没有在整体上被充分[?] 理解:本原行动。由此他才一再努力持留(anzuhalten)演绎的进程和规定那在一般意义上起主导作用的前瞻(Vorblick)。

    4.想象力(E部分)

    此前的种种沉思导向了两类交互规定:因果性和实体性。在这两类交互规定中,首先表明了一种可能性,即自我同时既进行规定,又被规定了。因为规定与被规定为一(交互关系)。(下面这两个问题得到了回答:到哪里寻找实在性?受动是如何发生在自我之中的?(然而还是不同的!)————结合起来,并同时发生,自我[ego]与存在者[ens]:将它们统一起来的是想象力。比较卷1,第213页起。)

    但难道“自我将自身设置为受到非我规定的”这个命题并未因此得到澄清,难道这个命题的统一性并未因此被挽回吗?不,费希特说,矛盾依然存在(比较卷1,第148页)。自我与非我之间的交互关联的这种可能的持存虽然被澄清了,但这样一来就使得这两种关系及其交互特征无法说明和澄清表象中的关键因素了。

    这也就是说,还需要什么呢?仅仅是自我在被规定的同时进行规定[118],还不够,还要有:进行规定者应该如此这般对于自我而言,被设置为被规定的了(als bestimmtwerdendes gesetzt sein)。在被规定的状态下,自我应该自行设置;在进行规定的时候,它应该受到如其本然的非我的规定。换句话说:这种交互关系绝不是几个盲目进程之间交替出牌,而是一种关系,这种关系具有自行-对待的特征(den Charakter hat des Sich-Verhaltens-zu)。[119]因而:这种交互是如何对待如其本然的自我的呢?这种综合必须首先赢获现象(Phänomen)。

    但费希特依照其方法,是通过这两种交互规定之间的某种对比设置(Gegeneinandersetzen)来寻求解决的。(1)自我-存在(Ich-Sein)作为从自我本身中产生出来的事物,其本身就是独立的活动,是绝对的行动。(2)自我-存在作为有限的、受限制的存在,却也是一种受动,这种受动本身只在与作为(Tun)进行交换时,才是其所是:交换-作为与受动。“独立的活动……受到交互-作为和受动的规定;反之,交互-作为和受动也受到独立的活动的规定。”(卷1,第150页)

    自我的这种独立的活动,在其本身就是这种规定了某种交互现象的活动。自我-存在:被关联到交互现象之上的自行-设置活动(Sich-setzen)。自我在交互活动中维持自身。它既非绝对自为的某种自我-实体,亦非在其旁边似乎自为地有那个物存在,而是自我在其自我-存在中仿佛飘荡在自我与非我之间。它并非在两块固定的、事先就已被设置好了的界石之间飘荡,作为自我,它反而恰恰是形成了这种“之间”的事物,恰恰是在它的飘荡活动中让这种“之间”得以存在的事物。

    但是,它是在它的种种规定、亦即它的种种对待(Verhaltungen)中形成的,这就使得它在绝对的意义上总是已经将这些规定和对待结合起来了,并留住了它们。

    自我不是被相互设置在一起的种种过程的大杂烩,这些过程此起彼伏(活动————受动;不是一个砍掉另一个,而是相互并列和前后相继),而是它在自身中自行推进。它“一直保留着那渐趋消失的偶性,直到它拿那种使该偶性受排挤的因素与该偶性进行了对比为止”(卷1,第204页)。

    被对立设置者之间的统一性这个理论知识学的基本问题,现在仿佛突然间得到解决了;先行的种种辩证的讨论都应当致力于此,过渡还是很有力的,尽管照事情本身来看和在历史方面来看并非偶然。

    交互现象之中的这种坚持(Durchhalten),亦即自行保持着的交互活动,依照费希特的观点来看,是通过自我之最奇妙的机能而成为可能的(比较卷1,第204页)。它是想象力。由此就进来了某种因素,这种因素此前似乎并未在自我-存在的萌芽之中被预先规定下来,很是异样,但康德在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中还是诉诸这个因素,而康德的目的恰恰就是为了阐明费希特同样以自己的方式在竭力尝试的那种东西。只是如今一切都被拧折和填塞到那种逻辑-辩证的……[120]中去了,然而同时也步康德之后尘,借雅可比(Jacobi)之助,瞥见了这种机能。

    想象力是在系统展开表象之可能性的演绎工作(Deduktion der Möglichkeit der Vorstellung)的框架下被看待的。它是作为化解性的综合(lösende Synthesis),即作为对自我之同一性和体系之统一性的挽救,而进来相助的。

    这里尤其表现出,费希特和他的时代对待康德的遗产时是多么独立自主,多么随心所欲;借助于它,他们自由地进行建构,为的总还是在此发现某些本质性的东西。看看这些令人惊讶的句子:“这种几乎总是被误解的机能,就是在绵绵不断的诸种对立中结成某种统一性的机能————就是进入那些必定相互否弃的环节中间,并以此将双方保持下来的机能;————它就是使得生命和意识,尤其是作为持续的时间流(Zeitreihe)的意识成为可能的唯一事物。”(卷1,第204页起)————“……只有对于想象力而言,才有时间。”(卷1,第217页)时间流的时间。————在当前的体系中得到证明的是,“我们的意识、我们的生命、我们的那种对我们而言的存在,亦即我们的存在,作为自我,这些事物的可能性乃是奠基于想象力的那种行动(Handlung)的”(卷1,第227页)。

    一些令人吃惊的句子,出自对康德的回想;从未在形而上学问题的整体关联下,把握和发展具体的问题,而只是充当了贯彻和维持体系的工具。但是,一切都被如此这般匆匆写就,这一点也许并不仅仅因为费希特放弃了对这种技能进行某种更透彻的分析,因为某种随时都能被补充进来的东西,而是因为在他那里,在一般的体系发端(Systemansatzes überhaupt)的基础上,核心问题缺失了,只有从这个核心问题出发,解释才是可行的。(看来想象力在德国观念论中具有核心的意义。的确,它被加上了更重的担子,却没有相应地对它进行更原初的奠基,亦即在形而上学问题的整体关联下为它奠基。这种总体关联在康德那里当然是有的,然而是隐匿的,是德国观念论的那种方式无从看到、也无从把握的。————最近,在对观念论的描绘中,多次被人们指出,被认为是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但那只是在人们从新康德主义的阐释的视角出发来看待康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批判的关键问题并未被理解。)

    这并非根本的区别,仿佛和费希特、谢林的那些更有天赋的做法比起来,康德是个更顽固的劳动者和手工业者似的,事实是:康德哲学的根本性与重量,其重心在于一种更原初的、因而本身也更从容的提问方式。

    知识学的理论部分的直截了当的结果就是:表象的可能性回溯到了想象力。当然,依据前面所说的一切,这并不是最终的和真正的结果,因为一般的理论知识学无法给出解决办法。这里表现出:“在我们的科学的实践部分中,那种技能被归结到某种更高的机能上去了。”(卷1,第218页)

    我们要问的是:为什么以及在多大的程度上,恰恰是想象力开始构成对冲突的综合,也就是说,在什么意义上,它是构成了那种“之间”的、真正的交互现象?

    我们尝试在对理论知识学的某种最终的描述中回答这些问题。在这里,基本问题又一次出现了。(新的发端,然而却更接近核心问题了:阻断[Anstoß]。)指导原则:自我设置了其本身为受到非我规定的。任务:澄清自我的那种自身在进行规定的被规定状态(des sich bestimmenden Bestimmtwerdens),澄清作为自我性事物(ichliches)的交互-作为和受动。绝对活动与交互-作为之间的关系,这种绝对活动是交互活动。

    请注意:这样一来,对体系以及体系演绎的建构与描述,恰恰唤起了这样一种印象,即似乎一直在产生新的内容,这根本不符合事实;事情毋宁是,总是用不同的措辞在表达同一个问题;五花八门的术语,总是在说同一个意思。因而现在费希特在第四段的结尾就这样说道:“主要的区别就在总括与融合之中;在那之后,我们将最深刻地探究那个已经提出的命题的精神,那时我们再思考将这双方统一起来的可能性。”(卷1,第212页)(说明一下:“总括”[Zusammenfassen]是从自我出发得到的统一:我进行表象,将自己关联到某事物之上。“融合”[Zusammentreffen]是从事物出发得到的统一:与某个自我一同现成存在着。这两者在某种程度上都在表象中出现了。这两种共同[Zusammen]因其本质而共属一体。)

    这里我们对任务看得更清了,此时我们便可这样来表述:在表象的问题上,关键在于一种总括与一种融合进行合并(Zusammennehmens)的可能性。————两种综合的综合;两种交互规定的综合。

    问题在于:作为总括与融合的两种“共同”之间的“共同”。然而这个综合的问题绝非均衡的,在双方分配了同样分量的。因为双方之间的“共同”在根本上还是从自我出发而得到的一种共同,亦即一种总括(Zusammenfassen)。换句话说:进行总括者,其自身就是进行融合的某一方。它应当在无损于另一方————那个事物————之独立性的情况下,处于优势地位,而且在这种优先地位中,并且恰恰通过这种地位,让非我成其所是,将非我所特有的实在性赋予和分配给它。

    另一方面,如果说表象活动的本质恰恰应当留待澄清,那么就要重视那种阻断(Anstoß),也就是说,在表象活动中,进行表象的自我恰恰被划界了,而且划界是在对自我之活动进行某种阻断这个条件下发生的。对于这个条件的可能性,应当从自我出发进行澄清。

    它必须以何种方式成为进行总括者,由此才会在一般意义上产生某种阻断,由此才会产生界限?应当被划界者,在这方面恰恰必须不仅仅是在界限面前,并通过该界限而存在者。但这里的关键却不是任意的一种界限,而是自我的那条本质性的、绝对意义上的、由非我划定的界限。面对这样的界限,一般来说,自我是更多的,亦即是可-划界的(begrenz-bar),而不像看起来那样仅仅是未经-划界的(unbe-grenzt)、未定的(unbestimmt),即走向“无限之中”的(卷1,第213页)。

    由此,依照总括的本性来看,它必须在划界之后,才成为可能。因为只有如此,非我才能对于某个自行-划界者(Sich-Begrenzendes)表明自身,亦即被前-置(vor-gestellt)[121]。只有当总括在自身就成为交互现象————交互-作为与受动————时,它才能如此这般地进行总括,使得如其本然的进行融合者被总括起来,亦即使得那与自我发生融合者表明自身是这般的,即作为融合的一方被融合-起来了,作为进行阻断者现成存在了。

    划界成为可能=在被规定的状态(Bestimmtwerden)下成为无限可规定者:在有限中的无限存在(Unendlichsein in der Endlichkeit),亦即在双方之间进行的持久的交互活动,一种交互-存在,这种交互-存在在无限和有限之间的这种冲突中,作为自身以交互方式进行着限定的那种交互现象持存着。“自我在自身之中和与自身进行的这种交换就是想象力的机能,因为自我同时以有限和无限的方式设置了自身————这种交互现象似乎存在于与其自身的某种冲突之中,而且由此再生产了(reproduziert)其自身,因为自我要将不可统一者统一起来,如今试图将无限者接纳到有限者的形式之中去,在被击退之后,又将无限者设置在这种形式之外,而在同一个环节中却又试图将它接纳到有限性形式之中去。”(卷1,第215页)

    这便是对想象力机能之结构的那种在逻辑方面已被掏空了的、并以辩证的方式被形式化了的标画,康德曾远远更为尖锐、也更为丰富地,将这种机能看作自发性与接受性、活动与受动的统一。(当然,这里恰恰没有保留这个说法!)

    想象力不是某种特定的交互方式,而是如其本然的交互活动,是这种活动本身。它是漂浮(Schwebens)机能,“它自身没有任何固定的立足点”(卷1,第216页)。它漂浮在规定与无规定(Nicht-Bestimmung)的中间、有限者和无限者之间;“只有理性在设置某种固定的东西,这是因为只有它才将想象力固定下来了”(卷1,第216页)。

    但费希特仅仅在设置与对立设置、规定性与无规定性(Unbestimmtheit)的框架与视域下看待想象力的交互与漂浮特征。[122]而这个框架恰恰妨碍了他在形而上学的真正问题这一主导思想中,去追问想象力的原初本质;康德也没有做到这一点,虽然是出于另外一些原因。

    一种透彻的考察可以表明,纯粹的想象力本身扎根于作为时间性(Zeitlichkeit)的时间之中,而且从那里出发获取其本质。费希特在生产性的想象力中看到的这种交互与漂浮特征,只有从时间出发来看才是可以理解的。

    但形而上学问题格局的这整个原初的维度对于康德和费希特而言还是相当隐晦的,因为对主体之存在,以及对如此这般的自我之存在的追问,并未在形而上学基本问题的主导下被明确而极端地提出和树立起来。另一方面,这里至少可以推测,“存在与时间”的这个问题格局就像一道闪电在那里出现了!内在的必然性。

    只是对于费希特而言,主导着战场局面的,乃是绝对知识和确定性的理想,与此相关的还有通盘统一起来的设置、对立设置与扬弃(辩证法)的理想。而只有由此出发,我们才能理解,为什么费希特似乎必须诉诸作为拯救性机能的想象力。依据康德,它同时既是自发的,又是接受的,既是活动的,又是受动的,亦即在自身内被对立设置的。

    但任务在于,要澄清一般的自我与非我之间的对立设置。首先不应忽略的是,这种绝对地被对立设置的事物应当如何被统一起来。但为了把握我们的一般精神中的种种状况,对立的双方都是必要的。自我:我在行动,在表象,在追求着什么;但只有归结为想象力,亦即归结为一种在自身内就存在着对立的机能时,才能把握这些活动。“我们看到,带来毁灭人类知识理论之可能性(die Möglichkeit einer Theorie des menschlichen Wissens)这种危险的那种事态,在这里恰恰成了使得我们能够建立起这样一种理论的唯一条件。”(卷1,第226页)

    这就是说:这种绝对被对立设置者本身就是生产性想象力的可能性条件;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生产性想象力并未化解冲突,它只是这种冲突最集中的形式,它本身就奠基于这种冲突之中。因为这种机能在根本上就是交互现象与对立(从形式上讲),因此它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接受那种基本的综合,当然也是没有澄清这种综合的。

    请注意:但这样一来,已经得到的成果————生产性的想象力、漂浮、交互现象————就彻底化为乌有了,而且还表明,费希特完全不重视这一点,他重视的是别的事情(体系的完满奠基!)。理论知识学不是被其自身驱赶到自身之外,而是被先已存在着的、关于绝对确定性和绝对奠基的理念引出自身之外的,而那种理念本身又是受到下面这一点规定的,即自我被理解为“自我行动着”,被理解为实践的自我。

    理论知识学无法澄清表象的可能性,这就是说,两条澄清的道路————观念论与实在论————都是必要的,然而观念论还是保住了优势地位,主导着问题的提出本身及其解决。

    问题的解决是观念论的,因此这就表明:表象的本质中成问题的因素乃是那种阻断,亦即对自我“起作用的”非自我性事物的实在性。这种起作用的事物、这种原因的效用,它的实在性,只有从自我出发才能得到澄清。(何谓“从自我出发来澄清”?这种“从……出发”本身必然正好规定了这种澄清的方式、它的意义。)这就是说:作为根据(Grund)的原因(Ursache),乃是作为某种观念根据的实在根据(实在之物的根据在观念之物中————比较卷1,第174页起)。————(基本任务:对自我性的理解。人!)

    自我设置了非我,一种受动,一种非-设置活动(Nicht-Setzen)。[123]这样被非设置者(so nicht Gesetzte)乃是实在之物。某种事物“是”被非设置在自我中的(真实地[realiter]),这就是说:自我不是在自身中设置它的。这种非-设置活动,以及它所设置的事物(sein Gesetztes),便在自我的设置活动中是其所是。在设置活动中被设置的一切,在思考活动中被思考的一切,在费希特这里就叫作观念之物(比较卷1,第226页)。

    自我就是观念根据,是实在根据的真正根据,而实在根据不是任何别的东西。

    这里似乎只是澄清了,当那种阻断存在时,在它存在的情况下,它如何能被挡住。但一种阻断存在着,以及自我是进行表象者,这些现象并未、也不可以被奠基于作为进行表象者的自我本身之中。这样一来,只要指导原则(Leitsatz)在与它的对立面的统一中被推展出来,亦即只要它的对立面本身,因而还有实践的知识学,没有被推展出来,那么这个指导原则就仍然是支离破碎的。

    第三章 知识学第三部分。实践科学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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