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是有点儿疼,只有疼才能刺激你能够醒过来!”许弋略显焦灼地说着,神色之上的惶恐与之前的冰冷判若两人。
“你……”不会是趁机想要报了私仇吧?
一整句话唯独只从唇间漏出了一个字,可就这一个字,却让许弋激动了好半晌儿!
“我知道你可以听见,也许我们之前的对话,你也都可以听见。不过,凤三小姐,你可真是太大胆了,如果这件事情被陛下知晓,那可是会一欺君之罪论处!”许弋不停地说着,唇枪舌剑般抨击着凤青瑶,可话语背后,隐隐却又关切之意。
凤青瑶就着那股在身体里不停窜着的暖流,顺势愈发频繁地捏动了手指。
“钰清王,哦不,君凌烨应当也是你的仇敌吧?呵,你们皇室的关系还真是乱呢!”许弋默默呢喃着,手中的动作突然缓了下来,“可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牵扯上我呢?我也不过是个新来的太医而已。”
“即便这一次没有牵扯上你,你以为皇宫是个小孩子玩泥巴的地方吗?”凤青瑶突然间睁开了眸子,里头迸溅而出的凌厉令许弋不由地一惊。
凤青瑶刚速速丢下几句话后便一下子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喉咙甜腥味儿顿时涌了上来,她在身边扯了好久才扯到一块衣料,随即直截捂在了唇边。
一口黝黑色的血顿时顺着布料淌了下来。
“这,是你要穿的衣衫。”许弋凝了一眼,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了退,似是生怕她会将污渍染上自个儿的身上似的。
“凤三小姐,你体内的寒气已经被银针祛除,再休养几日就能痊愈,只是,你现在难道不该担心担心南阳王如何吗?”
许弋挑了一下眉头,看着她逐渐红润的脸色,又是咄咄逼人起来:“方才我可听说……”
“如你所言,我都听到了。”凤青瑶冷冽地瞥了她一眼,刚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冰凉,这才想起自个儿的衣衫被褪了去。
而她手上沾满了污渍的就是……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依旧要谢你。当初在凤府,紫星打晕你也是无奈之举,你也莫要怪他。”凤青瑶随手将衣衫丢了出去,连忙用被褥裹住了身子。
没想到许弋非但没有露出挑衅之容,反倒是仰头笑了一声,声音颇为凄厉:“怪他?他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现在我救了你,他救了我,正好!”
“可他答应你要杀了君凌烨,你难道不想等到事情结束了再说吗?”凤青瑶立马呵斥了住她。
许弋这样子出门,如何生存?况且,她这样从清水楼中出去,岂不是在昭告天下,自己就在这儿吗?
不对,君凌烨知晓清水楼所在!
凤青瑶想着,心神又是一紧。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窗子便被人一把推了开。
这可是离地足足十丈,什么人居然能够一跃而入?
而且,她还是光裸着。
凤青瑶往后一退,即便手中有被褥,可香肩却仍旧露在了外边儿。
但谁也没有想到,黑衣人跃入房间的那一刹那,并没有去捂住许弋的嘴,反倒是用腰间的弯刀一下刺在了自个儿的手臂之上,随即整个人往地上一跪。
纵然脸上有黑布蒙着,可许弋一见他腰间弯刀鞘,顿时明白了是何人。
“他是君凌烨那边的人!”
许弋高喝一声,房门顿时被人给踹了开。清尘、紫星二人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将黑衣人给围了住。
“凤小姐,属下乃奉漠北太子之命,保护凤小姐。暂时在钰清王身边做细作,只待时机,救出南阳王与季妃!”
漠北太子?
不仅是凤青瑶,清尘、紫星都是愣在了当场。
她什么时候和漠北有了关系,自己怎么不知道?
凤青瑶往里缩了缩,将身子掩在了一个死角,这才佯装镇定地开口:“不知漠北太子是何名讳?”
“太子本名夏侯寒裕,在南秦化名,方清寒。太子自小在外历练,见多识广,名讳亦多,太子言明,只要以‘绎心’相告,小姐自然会了然!”
绎心,方清寒,夏侯寒裕?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太子已在边关率领二十万兵马攻打南秦,若南秦之帝仍是固执己见,不放南阳王,他便会长驱直入,直捣皇城!”黑衣人如同冰封的话语一下一下砸在众人的心口之上。
清尘也没有料到,君庭轩竟是真的和漠北有关。
“属下还有一句提醒,君凌烨早就知晓凤小姐藏在此处,只是并不知晓凤小姐是昏是醒,还望凤小姐能够早日随漠北随从赶往边关!属下若是可以,会在三日内带南阳王与季妃与你会合,若是不行,太子之兵定会让南秦不得不妥协。”
黑衣人仍旧是在自顾自说着,一双眸子并没有向凤青瑶看来。
手臂上的伤口咧着嘴,鲜血不停地滴落,他却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