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编

京都，意味着：木棉树虽高大繁茂，但华而不实，每三年才结果一次。城中人有不少名声显赫的人物，但钱财却少，每三年才有一次繁荣；木棉树梢上停着六牙飞象，意味着：建此城的是一位生于水曜日属象 注 的神通广大的国王；树的四支枝杈上坐着四位罗汉，意味着佛教将在全国四面八方弘扬光大；大鹏飞来将四位罗汉带走则意味着：生于日曜日的国王将净化并光大佛教；树下有猛狮意味着各方诸敌皆畏惧此国；树根有蛟龙守护意味着当此国最后的生于土曜日的国王将迁都。”

    德多明帕耶与众学者商议：此水流汇合之处处于明温山脉末端，涨水时就像一个盛水盘中倒扣着的钵，四面是水，中间则形成了一个岛，敌人奈何它不得。于是选择吉日良辰，于缅历726年12月6日（公元1365年1月26日）火曜日夜三更时分破土兴建宝城阿瓦和城中的金宫宝殿。是时，第26星座、日、金星、水星处于水瓶宫；木星、土星处于天平宫；罗睺星处于蟹宫；火星处于摩羯宫。

    阿瓦城简况如下：

    佛陀在世时，云游四方，从中天竺来到鄂仓千，并在该地授记。随后抵冈辛，授记后又南下至丹吉山，立于该山对太公授记后又抵曼德勒，由于义萨牟纪女妖割下双乳向佛陀献上之事授记此地将成为亚德那布翁城 注 。又从该地到界野。由于义萨牟纪女妖之弟鄂当布雍、鄂当基、鄂当德曼、鄂当敏四妖向佛陀布施肉饭，对当得曼、当基地区授记。

    佛说：“从前有鸡王兄妹二人在此觅食，在界堂栖息。”佛陀又至实皆，百名妖魔之中一小妖偷走佛陀浴衣，其余99妖向佛陀道歉并施舍肉饭。佛陀向99妖讲道，使之得预流果，故此地得名道达班 注 ，传至今日。

    众妖将小妖偷走的浴衣取回还给佛陀，并恳请在此地建佛器塔，佛陀允诺。以泽达为首的99妖遂建一塔供奉，该塔至今仍名为泽达温 注 塔。

    佛陀向众妖说法后对实皆授记，后抵达阿瓦城址。一农夫向佛陀献上了三条长的熟黄瓜。佛陀授记说：在此地建国后，此农夫将在此三次为王，并弘扬我之佛教。

    当时，一只小猴见佛陀后，以虔敬之心将自己孩子手中的蜂窝献给佛陀。佛陀接受了。以手抚摸它的头放它回去。小猴将佛陀僧衣脚上的线头儿抽下攀上树去。佛陀见状面露微笑。从弟阿难陀问佛为何微笑？佛陀授记道：“阿难陀，此猴将在此国三次为王，精勤布施，却疏于戒律。对我之佛教既崇扬又败坏。”

    佛陀又授记道：“此国远古时在勃杜玛山达都里亚王在位时，称之为伊洛瓦底罗塔巴塔尼。该王在位期间曾下过三次宝石之雨。瓦鲁那王在位时称之为补邻丹达，该王在位时曾下过两次宝石之雨。拘楼孙佛时称之为罗陀那补罗 注 苏那波兰达。拘那舍佛时称之为伽马瓦色亚。迦叶佛时称之为欧德巴。瓦杜德瓦王在位时曾下过一次宝石之雨，称之为丹巴提巴。到一象之主底哈都在位时始称阿瓦。”佛陀从此地又到敏塞、蒲甘。有人说：佛陀没有到过伊洛瓦底江东岸。德多明帕耶即位时，曾顺口说了一句：“三不合”。众学者闻言，纷纷议论说看来此王在位长久不了了，超不过三年。德多明帕耶统治实皆、彬牙、阿瓦三国为王。

    《缅甸大史》载：德多明帕耶在阿瓦金殿即位，东吁弁琪反叛。实际弁琪是在明基苏瓦绍盖即位之年，即缅历729年（公元1367年）才在东吁称王的。《东吁史》载，在其父登格巴时缅历720年（公元1358年）觉苏瓦艾王在位时已割据叛变。因此，不能说德多明帕耶在位时东吁弁琪叛变，因东吁并非一属国。

    当时，鄂内贡侯巴亚觉都反叛；东敦枝侯底哈勃德自立；色固侯登卡都也进行割据。在德多明帕耶即位的缅历727年（公元1365年）率大批兵勇象马水陆两路向色固进发。至蒲甘，在瑞喜宫佛塔前厚约1000肘尺的宝地之上扎营，召见蒲甘苏蒙涅。苏蒙涅派一小厮去看王的仪表。小厮仔细观察德多明帕耶王之举止，后忙返回奏告：“该王有兽王雄狮般的威严，有钻出地面的神龙王子般的端庄。”苏蒙涅说：“不能怠慢！”便带了大批礼物去见国王，并表示效忠。

    王得蒲甘后，为使佛教长存五千年，向蒲甘瑞喜宫佛塔布施了大量土地和塔奴，刻碑NC179之。随后，德多明帕耶进军色固。抵达后，将城团团围住，多次设法攻城，但因色固侯登卡都早有准备，城池固若金汤，屡攻不克，遂撤退返回。

    《缅甸大史》记有：缅历729年在进军色固途中召见苏蒙涅。根据缅历729年即位后进军色固在瑞喜宫塔捐献土地塔奴立碑为NC179可知。

    是年，有人来报鄂内贡侯骚扰分水五县。德多明帕耶率象马大军前往征讨，生擒巴亚觉都。亲手将他杀死。在死者胸上摆下饭菜食用。文武大臣见此情景，宛如吮吸颅血一般，无不魂飞魄散。

    一回，窃贼鄂德比亚在实皆、耶温叫嚣说：“只有德多明帕耶能把我抓住，才能杀我。他都抓不住我，还有谁敢对我怎样呢？”王闻此言，便设计将他捕获。王问：“朕把你抓住了。刀砍、斧劈、枪刺、钎穿，你想怎么个死法？”鄂德比亚说：“大王既把我抓获，是杀是剐任王自便。若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大王之后苏翁玛。”王听此言毫未动怒，想这厮好大胆，在朕面前竟敢出此狂言。不能叫他白白死去。待以后发生战事，还可命他出征打仗。于是便将他留下。国王不杀鄂德比亚是出于从国家利益考虑。正如射手爱箭、渔夫爱网一样。

    缅历728年（公元1366年）东敦枝侯叛变。德多明帕耶率象马大军征讨。东敦枝侯底哈勃德加固城堑固守。德多明帕耶攻至城下，团团围住，派鄂德比亚夜间潜入城内，杀死弓箭手的首领。东敦枝侯见弓箭手首领被杀，士气大落，遂好言来谈，事件平息，德多明帕耶班师回朝。

    一次，实皆山谷中，有一恶僧。一卖糕妇将钱存在他处，恶僧赖账。卖糕妇奏报国王。王将僧人传来审问。恶僧不敢赖账，将钱交出。王说：“汝身为出家人，还干这种勾当？”亲手将其杀死，撬开地板，推入地下。

    缅历729年（公元1367年）色固侯登卡都叛乱。王率象马大军水陆两路前往征讨。兵抵城下，屡攻不克。因城池坚固只好驻兵围城。此时，王染天花，被迫撤军。行至遂久码头，病情恶化。王召见侍卫长鄂努 注 说：“鄂努，朕此次染疾难望痊愈。朕死后，王后苏翁玛可能又被他人立为王后，朕实在舍不得。你速乘快舟回宫将她杀死！”侍卫长鄂努乘快舟全速北上。德多明帕耶派出鄂努后不久，即死去。

    该王残忍无道，亵渎三宝。21岁登基即位，在彬牙为王7个月，在阿瓦为王3年，刚刚25岁即崩。弥留时，木星停留于月亮之上；土星、金星皆显现出彗星般光芒。生辰为水曜日。

    德多明帕耶有无子女，未见文字记载。《新史》中据碑铭哈梯巴拉后记说：可能有一女，但并未指明出自何碑。查各种哈梯巴拉版本说法也不一：一说是女儿的曾孙；一说是姑母之曾孙；一说是舅父之曾孙。故他有无女儿实难肯定。

    侍卫长鄂努赶到宫中对苏翁玛说：“大王此次染病痊愈无望，他若死去又怕别人再立你为王后，命我前来杀你。”苏翁玛王后说：“小鄂努，难道你不是男子汉吗？”鄂努与王后情投意合，便将与他们意见不一的宫内女总管杀死，在金殿内住半个月后，去实皆称王。

    德多明帕耶死后，大臣们聚议，请央米丁侯底拉瓦继任为王。底拉瓦说：“我一日话无三四句，也无称王的欲望。阿敏侯德勒帕耶绍盖 注 是王的姻兄，且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何不立他为王？”众大臣全无异议，遂立绍盖为王。据说，绍盖为王前在阿敏种蒟酱叶树，树上只长芒刺。另，人们传有一谶语说：“没有打算，绍盖出现。”

    明基苏瓦绍盖为王以后，召见侍卫长鄂努之兄亚扎丁坚鄂茂说：“听说你弟鄂努与王后在金宫中称王。你可设计将其捉来，捉到后你可与吾妹苏翁玛婚配，食邑瓦因窦与当布雍基。”亚扎丁坚鄂茂说：“我一定把他捉来。”乘快舟全速逆流而上，到实皆，船泊于丹滨，派人去见鄂努并告：“我俩乃同胞兄弟，听说吾弟已称王，特来探望，但现兄染病在身，望吾弟前来！”侍卫长鄂努信以为真带着许多随从来到船旁。亚扎丁坚说：“吾病得沉重，望吾弟只带持槟榔盒、捧水壶的随从上船。”实皆王鄂努遂按兄言只带持槟榔盒、捧水壶的随从上船。人一上船，水手们就按事先的布置，砍断缆绳将船驶向对岸。亚扎丁坚对鄂努说：“你父系不是王族，母系也不是王族。”将他拿下上了脚镣。后来，侍卫长鄂努从船上逃脱，逃至拉呼住下。所谓拉呼即今日的妙当。

    明基苏瓦绍盖在缅历729年12月（公元1368年2月下旬至3月中旬）被立为王。从遂久北上阿瓦。到缅历730年（公元1368年）年初才到达。与学者们商议在缅历730年登基时，因搭建的彩棚过低，头碰棚顶，头上缠的头巾碰掉，落在地上。明基苏瓦绍盖重新戴上头巾，手持棕叶扇登上宝座。此事被学者西德别基 注 看见奏道：“神威崇隆的陛下，头巾脱落意味着陛下长寿，直到年迈体弱不能亲自拿头巾包头之时；持扇登位意味着国家繁荣人民康乐。”王听罢大喜，赐西德别基母象一头。

    * * *

    [1] 缅文原字音为“茵瓦”。茵，意为湖塘；瓦，意为（河）口；茵瓦，意为湖塘汇流处。华人华侨以及我国史籍多将“茵瓦”译作“阿瓦”。本书仍沿用阿瓦这一习用译法。

    [2] 缅人将缅甸文33个字母分别划归属于日曜日至土曜日。凡出生于某曜日者，均用属该日的字母组成的字命名。“象”这个字属水曜日，故此处译成属象。但是，这与我国汉族等的生肖属相完全不同。

    [3] 意即：百宝之城。曼德勒之又称。

    [4] 道达班即缅文译佛经语“须陀洹”或“预流果”之音。

    [5] 意为：泽达之责塔，以泽达为首的99妖负责供奉之塔。

    [6] 意即：百宝之城。

    [7] Nganu旧译伽奴。

    [8] Sawke绍盖在被推举为王前为阿敏侯，封号是德勒帕耶。在其为王以后人称之为Minkyiswa Sawke明基苏瓦绍盖，旧译：明吉斯伐修寄。

    [9] 意为：谏议大夫贤相。

    （164）明基苏瓦绍盖王

    明基苏瓦绍盖王简况如下：蒲甘王朝德由别敏那腊底哈勃德之子卑谬侯底哈都与登克博之女、一象之主底哈都之妹结合，生一女信妙拉。信妙拉和被废黜的觉苏瓦之子德叶侯明欣绍结婚，生子女6人，即长子敏塞瑞南信；次子卑谬侯苏仰瑙；三子明基苏瓦，即绍盖德勒帕耶领德娄侯，后又领央米丁侯，德多明帕耶即位后又领阿敏侯；长女苏勃赖；二女苏妙，嫁央米丁侯为妻；三女翁玛丹底，嫁色固侯登卡都为妃。共6人。

    敏塞三兄弟废黜觉苏瓦王之后，若开王来攻德叶城，城陷。明欣绍及其妻子儿女被掳至若开。在若开明欣绍将三子全部托付给精通三藏熟谙星相的法师，学习诗文。一日，该法师得一梦：梦见大王子将色蒙河水饮尽，二王子将博乌茂河水饮尽，而幼子绍盖将伊洛瓦底江水饮尽。法师说：“你们兄弟都到彬牙、实皆去吧！你们都将成为国王。日后当了国王，可别把恩师忘了。”兄弟三人将此预言禀告父母。明欣绍一家人及奴仆们一起离开若开，来到彬牙。大哥拜于彬牙缅桂七寺施主乌兹那麾下，领敏塞侯；二弟也拜于七寺施主乌兹那麾下，乌兹那以后五象主觉苏瓦在位时，赐名苏仰瑙为卑谬侯；三弟在实皆王信漂辛德勒帕耶麾下领阿敏侯。

    关于德叶侯明欣绍夫妻的情况，在德多明帕耶御妹、明基苏瓦王后实皆《苏翁玛碑文》中有如下记载：“白象主底哈都王的御妹与卑谬侯所生之女有一子即国王。他是德叶侯之孙。德叶侯是非常显赫的，宛如显示水火定以消除异教徒邪念称之为甘陀的芒果树那样光芒四射。”由此可见，明基苏瓦绍盖并非一象之主的亲孙，乃卑谬王后之孙也。

    明基苏瓦绍盖的王后实皆苏翁玛是阿丁克亚苏云之女梭明哥都基的女儿。她是彬牙一象之主底哈都的孙女。《缅甸大史》的作者认为：彬牙一象之主底哈都的北宫王后亚德那布翁的女儿苏勃赖与东敦本拉乌底哈勃德结婚生女信妙拉。敏塞三兄弟废黜蒲甘觉苏瓦王时带来一宫娥所生的女儿和东敦还俗者结婚得一子名明欣绍。明欣绍与信妙拉结婚。当中国军队到达敏塞时，举国村镇受扰，而明欣绍则正在德叶城挥锄建设，故人称德叶侯明欣绍。

    缅历662年（公元1300年）中国军队到敏塞。是年亚德那布翁王后到了北部林因村嫁给底哈都。当时苏勃赖尚未出生。所以说苏勃赖之女信妙拉与德叶侯明欣绍结合之事是不合情理的。

    明基苏瓦绍盖即位为王以后，立央米丁侯底拉瓦之妹克玫弥为南宫王后；立德多明帕耶之御妹去过锡兰的寺院施主信绍基为北宫王后，食邑彬牙城，在克玫弥死后又被改封为南宫王后；立北寺施主苏翁玛为中宫王后，食邑实皆，后被改封为北宫王后；梭明哥都基在实皆王底哈勃德明标立为王后以后生的小女儿蒲甘侯苏道乌，后来也被立为中宫王后。这是根据王后们捐赠的彬牙布翁三杜路寺、实皆城中信绍基寺、苏翁玛尖阁寺、苏道乌寺、彬牙艾吉寺、蒲甘寺等所立碑文写成。

    明基苏瓦绍盖王将其妹苏翁玛赐予亚扎丁坚鄂茂婚配，食邑瓦因窦与当布雍基。当时，底拉瓦为央米丁侯；王兄苏仰瑙为卑谬侯；弁琪为东吁侯；底哈勃德为东敦枝侯；西都为蒲甘侯；亚扎都为德娄侯；登克都为色固侯；巴亚觉都为良渊侯；德勒帕耶为布坎基侯；西都丹勃瓦为分水五县侯；苏瑙为麦克亚侯；亚扎丁坚为实皆侯；明勃赖为抱绵侯；丁克亚为瓦底侯；德榭觉廷为美都侯；鄂瑙山为太公侯；丁克都 注 为德勃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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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误印为登克都，经查早期版本，更正之。

    （165）学者温辛波亚扎大臣简况

    缅历730年（公元1368年），人报密铁拉湖决口。明基苏瓦绍盖王率象马大军赶往修堤。掘土时发现带铭文的阿瑜陀耶、万象王子女们的金铸像。王召温辛村长问之。温辛村长奏道：“奴才不知。但温辛村中有一平民之子，每当农事完毕，便腰系书贴寻师求教。此人见多识广，可能知道此事。”王遂召见温辛平民之子前来。该人奏道：“奴才听说，昔日先祖阿朗悉都王巡视各地时，众诸侯盟誓称臣，并将各自的子女交给先祖，先祖常带在左右。”

    “一回，阿朗悉都修密铁拉湖堤，随从他的一些诸侯的子女在此死去。阿朗悉都王遂在此地埋下这些带铭文的金铸像，以使后世之王知道此事。”明基苏瓦绍盖非常满意，道：“朕回宫后定传你入宫。”温辛平民之子到阿瓦后，住在当敏寺内。当晚寺中高僧得一梦，梦见温辛之子吐的痰被倒在寺东侧供奉的佛像口中。将所梦告温辛平民之子，温辛平民之子说：“这就是说国王将接受我的一切进言。”

    一次，侍卫长鄂努在拉呼一带聚集兵马骚扰边寨。明基苏瓦绍盖闻讯大怒道：“难道亚扎丁坚将其弟鄂努放了不成？”遂与温辛平民之子商议是否将王妹苏翁玛和封地收回。温辛平民之子奏道：“威德无量的国王陛下，商议有三种：主仆间商议，君臣间商议，学者贤士间商议。不知陛下与臣仆商议是三者中哪一种？”王问：“三种商议有何不同？”温辛平民之子答道：“威德无量的陛下，主仆间商议，奴仆要随着主人的心愿说；君臣间商议，只有按国王的意图上奏方妥，违反君王之意将会被问罪；学者贤士间商议，所言合理即采纳，所言不合理，则缄默不语拒之。言者无罪。”明基苏瓦绍盖说：“朕与你商议乃学者贤士间的商议。”

    温辛平民之子说：“王乃生活之主宰，江山的主人，其言行宛如洁白之象牙，初升的旭日。佛陀之道中云：‘若一人品行不端虽长寿千载，还不如君子生活一日。世上众生其躯体百年之后终将消失。但从这躯体发出的金玉良言将流传子孙万代’圣心切记：世界可毁，而载入史册之言不可改。极苦的苦楝子有可能变甜，而王命不应有误；滔滔河水有可能倒流，王命不可反常。”

    “大王，容臣仆再讲个故事。东敦本拉乌底哈勃德把女儿交给炼银的印度人去学炼银术。当女儿全部学会炼银术后，下属们进言：莫如将女儿接回。底哈勃德说：‘汝等莫出此言。用不正当手段纵然可获无数财宝，也不如以正当办法取得微小的东西更有价值。如果现在我接回女儿，世人将永远唾骂朕这个君王行为不端，卑劣无耻。’底哈勃德没有接回女儿，反而赐给印度人许多仪仗用品与封赏。”明基苏瓦绍盖说：“你上奏之言不仅于孤王有利，朕之子孙后代也将受益无穷。”当时贤相西德别基已不在世，遂授予他西德别基称号及应有仪仗，赐小象一头、10缅钱重的金钵一个。王重将苏翁玛赐给亚扎丁坚为妻，亚扎丁坚仍领当布雍基与瓦因窦侯。

    缅历732年（公元1370年）汉沙瓦底白象之主彬尼亚乌 注 派来使臣并带来大批礼物。金叶国书上写道：“白象之主彬尼亚乌向金宫之主王兄致意。称作罗摩迎的孟国愿与王兄之苏那波兰达、丹巴提巴国和睦相处，融洽无间如一张金箔。”明基苏瓦绍盖王嘱来使说：“朕愿众生幸福安宁。三月后，朕将赴孟国一访。希王弟也能来边界。”并回赠了许多礼品。到了约定日期，明基苏瓦绍盖率象马大军来到孟国边界。两位国王见面，共立誓言，确定疆界。二王互赠御用仪仗，同居一宫，共进御膳，畅叙友情，互赠礼物。事毕，二王各自返回京都。

    是年，格礼与孟养交战。格礼侯多基发派人求援说：“请助我，如得手愿将孟养献与陛下。”孟养侯孔迈也派使求援：“请王给予援助，如克格礼，愿将该城献予国王。”明基苏瓦绍盖召西德别基商议两侯派人前来求援事。西德别基奏道：“威德无量的国王，这就与‘妖魔抱柱’游戏一样，毋庸性急。有的事宜缓办，有的事则必须从速处理。这件事需谨慎处置。若双方力量悬殊，则可从速处理。现格礼、孟养两者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请准臣仆讲一故事。从前，有一汉子在林边耕地，见两只山鸡相斗。汉子寻思：若我即刻去捉，两鸡尚有气力。我的地也未耕匀。且让我先把地耕好，待两只山鸡也斗得精疲力竭之时，再抓不迟。汉子继续耕地，耕毕，两只山鸡也已疲惫不堪，汉子上前拎起两只山鸡扬长而去。此二者亦然，先让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到时再出兵，两地均可得。”明基苏瓦绍盖依言，后才出兵，两地均得。赐孟养侯孔迈食邑太公，命锦坎基领孟养侯。王对西德别基的远见卓识大加赞扬，并将孟养与格礼各一村赏赐给他。

    缅历733年（公元1371年）孟养再度叛变。明基苏瓦绍盖叹道：“悔不该当初赐掸人食邑该城。犹如以野外之石击野生之果一般。”派西德别基在与孟养交界主要地段树立界桩标明疆界。西德别基领命前往，行至勃图基，忽然反复思量到国家前途遂返回。明基苏瓦绍盖问道：“卿为何折回？”奏道：“威德无量的陛下，您是一位对领土无强烈欲望之王，故命臣前往标界立桩。然而，后代子孙一旦如太阳般强盛起来，那时他们就会说国王和臣仆没有见识如此轻率地划定疆界了。想到此，臣仆遂折回。”王听到西德别基所奏大喜，赐手镯一副、绶带五条、名叫“云飞”的骏马一匹。

    缅历734年（公元1372年）有人来报孟养侯锦坎基侵扰王土美都。明基苏瓦绍盖王率象马大军出征，行至格宋嫩时，王见一有粮仓的新房，问道：“此系何人之房？”村长奏道：“格宋嫩女与格宋敏男将要结婚盖的新房。因卜者说：按占卜所订日期结婚，当日粮仓必满。结婚之女名米贝扎，她在刚刚成年时蜜蜂就在她的紧身胸衣上作巢。”王说：“现在就让谷物满仓。”将该女子召来留在身边侍候。王在村中住有半月之久，后率军出发。叛乱平息后从美都返回该村。该女已有身孕。王将一枚非常珍贵的指环交给该女说：“日后若生男，带上此指环来见朕！”该女子留在格宋嫩村。缅历734年（公元1372年）明翠 注 王子出世，女子遵王嘱带王子来见。王将其留在身边侍候，后又生一子一女，子名信代达，女名信妙拉，号杜勃巴黛维。后来明翠王即位，面对育瓦当加村建达瓦佛窟。格宋嫩村现名沙耶村。格宋敏村在格宋嫩村西南角，现已无人烟，是一片荒丘。

    缅历735年（公元1373年）称之为旦迎瓦底的若开国的国王明勃卢去世。众文武大臣聚议：现今吾等无治国之君。罗陀那补罗阿瓦国的国君明基苏瓦绍盖有众多王亲国戚和许多智勇双全的大臣贤士，何不向明基苏瓦绍盖王求一名治国明君来治理吾等国度。于是，带上大批礼物来见明基苏瓦绍盖，请求派人。明基苏瓦绍盖召集西德别基等大臣们商议。

    西德别基奏道：“威德崇隆的国王陛下，若开旦迎瓦底乃是名声显赫之地，当委任文武兼备的王亲大臣前往才是。倘若派一庸碌无能的王亲国戚前去，就像用未经烧制的锅坯盛油的男人，会落得锅破油洒一事无成。若能派一才智德行俱全的王族去治理，就像孔雀立于群雀之中。正如香蕉秆壮才能结出大把香蕉，而长着大把香蕉的蕉树才好看一样。大国的国君，也应有许多食邑各地的王亲国戚才显得体面。”

    “人们比喻说：捆象的绳索套在象足上才能捆牢，用它去绑鸡是绑不住的。同样绑鸡的绳子，系在鸡脚上才能系牢。用它系象必定要断。旦迎瓦底国距我甚远，事不宜迟，应从速派人才是。”明基苏瓦绍盖将若开赐给舅父苏蒙基。在他赴若开之前召见他，在众大臣面前对他说：“怜爱僧俗即是爱朕，关心人民利益即是关心朕的利益。”并给了他应有的仪仗用品。

    西德别基奏道：“要像整修苞蕾初绽的幼树一样精心管理。”苏蒙基抵若开后，就像母鸡将幼雏罩在她的长翼之下一样管理扶植，山区七县等村镇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次，苏蒙基在国库中发现若开王系使用过的珍贵若开头巾和碧玉发夹。苏蒙基便将宝物并五匹上好绒布一起派人献给国王。明基苏瓦绍盖王见之大喜，准备自己包用，与西德别基商议。西德别基奏道：“威德无穷的国王陛下，作为江山之主，一国之君，未经调查，头上不应戴头巾饰物。神威、德行、力量乃国王之本。相传统治整个南赡部洲的阿育王一日要更换衣物三次。”

    “国王切记：不要在绳索下穿行；不洗手脚不得安寝；未经调查检验不得进食。”

    “容臣仆再讲讲过去的故事：先祖竺多般王接受了班特瓦王后献的手帕，未经查检，用其擦脸，致使额头上的活痣消失，神威大减。蒲甘先祖阿奴律陀王时，直通王摩奴哈讲话时口中即闪现熠熠光轮。阿奴律陀王用宝石托盘将供佛的供品做成膳食送给他食用。摩奴哈王未察觉一味食用，口中光轮消失。可见，凡物品必须选择检查后再用。”明基苏瓦绍盖听了西德别基所奏非常高兴，遂将若开头巾和碧玉发夹赐予他。西德别基思忖：“我若接受此头巾、发夹，人们定会认为我想要此物才进谏上言的。若不接受无异于对国王之垂爱大不敬。”遂接受下来。三日之后在检阅大典上，西德别基又将若开头巾和碧玉发夹献给国王。

    进献时奏道：“臣仆跪奏：承蒙国王垂爱赐臣若开头巾与碧玉发夹。臣仆永居大王足下，今后不愁佩戴。承蒙圣恩得以观赏宝物。今重献与国王，留作今后赠与他国之礼品最为适宜。”明基苏瓦绍盖对西德别基的善识利弊颇为赏识，遂命人对若开头巾进行价格评估，按所值钱数赏给西德别基。

    一日，王嘱赴若开使臣询问若开头巾来历。苏蒙基奏说：若开头巾系南甲基、南甲艾 注 所戴头巾，保存在国库中已有多年，因其做工精细是件价值昂贵之物，故献与国王陛下。明基苏瓦绍盖召见西德别基称赞道：“贤者三思远胜于愚者所见。”又奖他一副手镯。

    缅历736年（公元1374年）王在位已七年，拟出兵清迈。彬牙艾基姜法师奏道：“国王陛下，请不要出兵清迈。舅父五象主和姻弟觉苏瓦所建的缅桂寺与掸人的生辰星相相符。如在缅桂寺与岳母太公王后寺之间建一座当喜宫佛塔就等于到清迈了。”当平整土地准备建塔时，清迈王听说明基苏瓦绍盖率雄象1000、战马10000杀来，便派王储与彬尼亚底隆、彬尼亚兑、彬尼亚丹兰、彬尼亚江道等大臣带象35头并公主美女来献。明基苏瓦绍盖接受了礼物，打发他们返回。当王储与大臣们返回清迈后，丁布翁王问道：“阿瓦有多少兵马？”王储答道：“咱们比不过他们的力量。”在当喜宫佛塔升宝伞时，丁布翁王偕四位王后前来祝贺，并在明基苏瓦绍盖王的功德事业————当喜宫佛塔上受到接见。后送他们返回。上述材料系根据《清迈史》师长宗系所载。其他史籍中未见。

    缅历738年（公元1376年）王命其兄卑谬侯苏仰瑙设计诱杀东吁侯弁琪基。苏仰瑙派人至东吁见弁琪基说：“吾愿将女儿与兄长之子结亲，使你我两国亲密无间。”弁琪基信以为真，携子、婿叟格德前来成亲，队伍在卑谬以北那温扎下营寨。苏仰瑙象马大军布置停当。是夜，趁其不备将其杀死。弁琪艾、叟格德逃脱。缴获大批俘虏象马。王兄卑谬侯向王报捷。王大喜将御用仪仗物品全部赐与其兄卑谬侯。

    缅历742年（公元1380年），来报若开侯苏蒙基死。明基苏瓦绍盖王召见西德别基商议。问他太公侯底哈勃德、色固侯登克都、蒲甘侯乌兹那、阿敏侯杜因登西、良渊侯泽亚巴德亚、勃东与德勃因侯即与西德别基之女苏木蕾成婚的德多丁克都诸人之中何人任若开侯为妥。西德别基奏道：“陛下若任命陛下姻兄弟三人中的底哈勃德为若开侯，就像用长绳子把牛拴在草地上吃草一样。当地人民也像处在树荫下一样。但陛下的威名和恩德难以广为流传。若委任登克都苏瑙为若开侯，陛下的威名与恩德顷刻间即如天帝释的金刚杵一般远近闻名。从长远利益考虑就像小舟系在浮木之上。若委任乌兹那，就像母鸡展开翅膀护住幼雏一样，百姓得到他的照顾，大王的威德也将传扬，虽远离陛下却近如咫尺。若任命德多丁克都、杜因登西、泽亚巴德亚等人就像中了箭的小蜂鸟带箭而飞，臣实难想像。请陛下自行定夺。”明基苏瓦绍盖王仅仅为了避免他人指责，才将此事提出商议的。其实他想委任的是自己的亲信德娄侯苏梅，遂说：“德娄侯苏梅曾与朕同甘苦共患难，他又习过象马骑术，朕就赐他为若开侯吧！”

    西德别基奏道：“威德无比的陛下，臣子们迷恋沉醉于荣华富贵之中就像雄象发情一样，必须用象鞭驱赶之才能为国家尽力造福。”明基苏瓦绍盖王召见苏梅，嘱咐他不要学棕榈，要学榕树。西德别基也用猫和榕树为例，嘱之。苏梅到达若开后，将城内外的榕树枝叶全部砍下喂象；将寺院、民宅、山林中所有的猫统统抓来杀掉。苏梅不虔敬三宝，不建设国家使之安宁富强，致使若开人骚乱四起，苏梅逃往色固。苏梅出逃后，若开人立蒲甘被废黜的觉苏瓦王之孙觉苏瓦为王，割据叛变。

    明基苏瓦绍盖王当苏梅逃回御前，召见西德别基商议道：“朕此事办错了。将苏梅安排到哪里为宜？”西德别基奏道：“威德无穷的陛下，就像还不会跑的马要给它戴上笼头、嚼子才能骑一样。依臣之见，封他在附近的城镇为宜。”明基苏瓦绍盖赐他实皆城。不久，又改赐他布坎基，苏梅得布坎基后，建一状如大海波涛汹涌的城池。实皆城则改赐予亚扎丁坚。

    明基苏瓦绍盖称王6年时，若开法师派人来见说：“当了国王，就把我忘了。若希望威德无量长命百岁，需在西南角建一喜宫佛塔。”明基苏瓦绍盖王深信法师之言，遂筹建。命众人以手传递密艾河东岸之土来填塔基。弄得人们非常烦恼，故此地至今仍称之为补因 注 。填土完毕，建起喜宫佛塔。

    建喜宫佛塔之年为缅历745年（公元1383年）。喜宫佛塔建成后，阿瓦全城惊恐异常。若开法师闻此消息后说：“我乃出家之人，发生此事，实在不该。”于是便亲自来向王建议：“在东部栽山合欢树，修挡箭门、立碑铭。在塔基建亚德那佛窟。在西南挖捕象壕。”诸事完毕阿瓦城惊恐情绪顿时消除。明基苏瓦绍盖为此对法师虔诚礼拜，并授其摩诃僧伽亚扎 注 的称号。法师又说：“请在育瓦基建佛塔与寺庙。”王从之。

    同年，统治孟国汉沙瓦底的白象之主彬尼亚乌去世。其子彬尼亚努委以亚扎底律 注 为号称王。其时，劳皮亚在勃生、渺米亚等32镇割据为王。而比亚达巴在莫塔马等32镇割据为王。

    缅历747年（公元1385年）将姻兄央米丁侯底拉瓦之女许配王子信漂辛德勒帕耶，并立王子为王储。当年，封幼子明翠为彬西侯。同年卑谬侯王兄苏仰瑙死，遂封大王兄敏塞瑞南信之子密那榭为卑谬侯。

    * * *

    [1] Binnya U旧译频耶宇。

    [2] 即后来称为明康之王，旧译明恭。

    [3] 意即：被废黜的大、小王。

    [4] 意即：烦恼之塘。

    [5] 意即：大僧王。

    [6] Razadhiriz，旧译罗娑陀利。意即：王中王。

    （166）与孟王亚扎底律作战情况

    缅历748年（公元1386年）亚扎底律之舅渺米亚侯劳皮亚遣西杜因、马巴东、马达拉、马绍乌、马西德瓦等五人携金贝叶书并大批礼物来朝。

    贝叶书中写道：“臣渺米亚侯劳皮亚跪奏。威德无比的国王陛下。汉沙瓦底白象之主彬尼亚乌去世，子彬尼亚勃东又名彬尼亚努委，号亚扎底律，口中有光轮。其父白象之主彬尼亚乌在世时，他就曾在大光反叛其父现进入汉沙瓦底称王。趁其羽翼未丰 注 ，请金殿之主伐之，臣愿领勃生、渺米亚两地之兵从水路进军。如水陆两路夹击，勃固汉沙瓦底唾手可得。事成，良象骏马、贤臣骁将、金银器皿等王可悉数取去。如蒙陛下垂怜，请将该地赋税赐与奴臣。”

    明基苏瓦绍盖阅过劳皮亚所奏奏本，召西德别基等文武大臣商议。是时，王储年方18，奏道：“亚扎底律连渺米亚侯劳皮亚都奈何不得，可见其力甚微。若父王派大军讨之，他如何能敌？请父王允儿臣率军伐之。”明基苏瓦绍盖遂命王储信漂辛为帅，派格礼侯、东吁侯、东敦侯、央米丁侯、实皆侯、色固侯、美德侯、瓦底侯各领一路兵马，王储率主军殿后，沿东吁一线进发。九路象马大军计有战象200、骏马5000、将士70000。

    王子彬西侯明翠是年仅14岁，也委以为将。派宾垒侯、卑谬侯、彬牙侯、色林侯、德娄侯 注 、布坎基侯、蒲甘侯、良渊侯各领一路兵马，彬西侯明翠率主军殿后，取道向达耶瓦底挺进。九路象马大军计有战象200、骏马5000、将士60000。王储所率一路，行至皎明拉安下营寨，攻班觉城。班觉侯南达梅丧命，得班觉全城。命美德侯率军进城驻守，王储亲率大军往援王弟明翠。话说明翠所率一路抵达莱城，奋勇攻城，克之，生擒莱侯德门泽布翁。

    孟王亚扎底律闻讯，率八路象马大军来援，在素格里安营。明翠派宾垒侯去攻毛比。毛比侯在一狭长地段迎战，宾垒侯战死，将士们见宾垒侯死，遂整顿队伍撤回本部。

    孟王得知王储与其弟合兵一处来攻，遂向班觉急进，攻打守班觉城的美德侯。美德侯加固城防死守，并派人向王储告急。王储与王弟等文武大臣计议：打算率军去大光，与渺米亚侯劳皮亚联合攻打亚扎底律。正在此时忽接守班觉的美德侯来报，兄弟二人遂率大军往救班觉。亚扎底律获打探消息的摩诃德孟大臣来报，知兄弟二人已抵介克洛。亚扎底律率象马大军在金鼓声中进入林边攻打美德侯部下。美德侯顽强抵抗，两军僵持不下，亚扎底律遂调头转向平原。王储兄弟二人再战亚扎底律。王储之马军与亚扎底律相遇。亚扎底律乘名为阿达扬的战象迎战。双方一片混战，马军死三四骑，亚扎底律象兵死300余，亚扎底律所骑之象象尾也被割断，急忙收兵后撤。彬西侯明翠紧追不舍，直至新谬。亚扎底律准备回击进入新谬的明翠，遂问录事包嘎亚扎现尚有象兵多少？包嘎亚扎奏道：“尚有象兵百余、持枪印度兵300、武士万余人。”王遂骑阿达扬象，率大军退走。

    此时，周围的僧俗群众皆登丁道佛塔观看。彬西侯见此情景，遂派人告王兄：“孟人兵力不如我军，然亚扎底律弃城出走必有原因。”王储得到王弟报告，即叮嘱道：“王弟切莫急于渡新谬河，待观察军情后再作计议。”王弟彬西侯想：“王兄生气才如此说。父王为何派吾等出兵？怕只怕亚扎底律避而不战，为此我向树神土地神祈祷，但愿他出兵迎敌。事不宜迟，立即出发！”遂命士卒渡河。王兄急忙派人骑马前来阻止，队伍乱作一团。

    孟王亚扎底律见敌军乱作一团，立即金鼓齐鸣，鼓噪出击。彬西侯明翠士兵尚未全部渡过河来，部分仍在对岸。王储的军队尚未赶到。敌方攻来，节节败退后撤。东吁、东敦、央米丁三路人马乱作一团。马军又无法渡河困于河中。亚扎底律见敌军慢慢移动，加强攻击。彬西侯军大败。将官们收拾残部返回。

    返回营地后五天，王储兄弟与众将商议：此次出征已近五个月，雨季将临。渺米亚侯劳皮亚的援军也不见踪影。汉达瓦底的虚实也已探明。现不如回京，补充兵丁象马，待雨季过后，再兴兵来讨，汉达瓦底定将成为我囊中之物。议毕班师返回。

    王储兄弟返回两个月许，孟王亚扎底律也召集群臣商议：罗陀那补罗阿瓦国兵强马壮，此次来犯，只因用兵不当才被迫撤回。下次若明基苏瓦绍盖亲督大军来犯，将难以应付。遂派瑞当皮亚与苏突二人持金贝叶书与大批礼品前去进贡。贡品有：丝绒、线绒、印花绒、尼拉甘梯上等好布、红呢绒、宽幅棉布、香料、樟脑、檀香、沉香、金香木、玫瑰香精、龙涎香、草药等。

    金贝叶书上写道：“伯父金殿之主，臣父辞世后渺米亚侯劳皮亚那厮挑拨离间侄儿与伯父关系，致使万物生灵不得安宁备受苦难。父王在世时劳皮亚那厮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久之，也必将与伯父您作对。侄儿与他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希伯父能像父王在世时一样爱护侄儿。”

    此外，亚扎底律还吩咐使节传话说：“两位王弟莅临鄙城，不久即匆匆返回，未能赠送礼物设宴款待，今带上金盒、金制小船、金制虾像、金制鱼像、细布、印花布、伽兰香、香料、樟脑、玫瑰香精等物，望王储与王弟明翠笑纳。”

    使者在御前宣读金贝叶书，明基苏瓦绍盖说道：“正如俗话说：捣不疼，碾才疼，此次吾儿吃了败仗，你们就用话语来讽刺挖苦。今后勃生渺米亚将落入孟人小子手中了。”留使臣们在京都住了约有一个月，回赠了许多礼物，打发他们回去。

    渺米亚侯劳皮亚听说亚扎底律派使臣去阿瓦，也派其婿德门耶丁延带大批礼品来朝。奏章上写道：“臣仆劳皮亚跪奏威德无穷的国王陛下，上次两位王子率象马大军来征，在臣仆尚未赶到之前，因两位王子意见不一，那厮趁机来战，致使战事不利受挫。臣仆罪该万死。此次，若陛下亲征，可在阿垒扎寨，臣仆将往该地迎驾。陛下抵达后，可先攻莱城，克后，攻毛比，再攻达拉、大光、勃固。有国王御驾亲征，得彬尼亚努委易如反掌也。”

    明基苏瓦绍盖王听了劳皮亚的奏章，召集全国各路诸侯，在缅历749年（公元1387年）命大王子王储为陆路大军主帅，所率各路诸侯有：东吁侯、东敦侯、央米丁侯、宾垒侯、敏塞侯、格礼侯、彬牙侯、良渊侯、德勃因侯、阿敏侯，各领本部兵马。王储领主军出发。11路大军计有战象400、骏马60000、将士120000之众。水路有：卑谬侯、美德侯、色固侯、色林侯、德右侯、布坎基侯、实皆侯各一路，掸兵两路。明基苏瓦绍盖乘九宝金筏前行。水路10路大军计有：铁船 注 、劳加、皎雷1000，古囿 注 、舢板、格杜、伦锦战船1200、将士27万之众。命彬西侯明翠率弓箭手守城。从阿瓦出发抵达卑谬，安排好运送粮草等事项继续顺江而下。到达阿垒，渺米亚侯劳皮亚率其亲属乘大船五艘、战船70只、劳加、皎雷等近200只至鄂温瓦迎接。明基苏瓦绍盖派山达律去劳皮亚处告王驾已到。山达律说：“你应按主仆之礼到御前进献贡品。”劳皮亚闻此言愤然说：“比如某人欠了债主的债，另一个人替他还清了债，此人不仅成了旧债主之奴，且成了新债主之奴。让我去拜彬尼亚努委吧！”山达律说：“我认为应该如此才向兄进言，兄若认为不当就算了。”明基苏瓦绍盖闻此言忿然，将山达律训斥了一番。各路大军聚齐之后，遂攻莱城。守莱城的是亚扎底律手下一员大将登马尼育。攻二三次未克，围城近一个月。彬牙侯与宾垒侯克毛比，坚城壁垒固守。

    亚扎底律以丹比亚、西朗、约格亚、德门皮亚萨四将分领四路兵马，自己率主军殿后杀来。五路兵马计有象200、将士60000。到毛比后扎下大寨。亚扎底律骑比亚拉木象率象兵700，观察毛比城中彬牙侯军的阵势。彬牙侯与宾垒侯见来一孟人便大声喝道：“孟族小子，敢与爷等较量吗？有种的话，爷等便打开城门。”亚扎底律说：“尔等果真敢打开城门，吾便进城取你。”“你敢进城，爷便开门。”亚扎底律说：“快快打开城门，吾进城来也！”彬牙侯宾垒侯遂整顿部下摆好阵势，备好象马，打开城门。亚扎底律率象兵700冲进城中厮杀，宾垒侯也乘象迎战，象力不支败下阵来。亚扎底律又发起火攻，士卒伤亡惨重。

    明基苏瓦绍盖得知毛比兵败，坐卧不安。劳皮亚慑于亚扎底律之威，便对王奏道：“我等在莱城此处水少，需到水多之处扎营。”王说：“请便！”遂撤至班莱扎营。亚扎底律抓获一缅军小校，放他回营转告明基苏瓦绍盖王：“吾曾向王进贡献重礼，但不听吾言，反信叛徒逆子之言来伐。今日吾他人不打，专攻明基苏瓦绍盖王。”该小校返回营中，将亚扎底律所言如实奏上。敏塞侯、若开侯等闻言说：“孟族小子太猖狂。非打他不可！”明基苏瓦绍盖王说：“眼下军中伤病者众，蚊虫蝇蚋等为患，还是转移他处为好。”明基瓦绍盖改扎营他地一个月后，召集王子信漂辛等众将说：“此次朕听信劳皮亚之言来取孟国。劳皮亚并未尽心尽力为朕效力。虽攻莱、达拉、大光、毛比等城多次未克。现雨季将至，将士染病者日众。还是班师回朝。回京后补充兵丁象马，来日再战。”王子等众将齐声称是。于是大军依次撤回。

    缅历751年（公元1389年）木掸王多温发 注 向国王进献公主信米瑙。公主容貌出众，具美女各种特征。明基苏瓦绍盖王召西德别基商议。西德别基奏道：“可将这小女子赐予小王子明翠婚配。”于是，明基苏瓦绍盖王将其赐予格宋嫩村村女苏贝扎 注 所生之明翠王子成婚。

    * * *

    [1] 按缅文原意直译，即：（香蕉树）尚未长出成串成把香蕉之时。意即：羽翼未丰。

    [2] 原文写为色固侯，与上文信漂辛所率九路大军中之色固侯重，明显有误。经查《缅甸大史》，为德娄侯，遂按《缅甸大史》所述更正译出。

    [3] 铁船：缅甸古代船身钉有铁甲，船头装有铁矛的一种战船。

    [4] Kuyut古囿：缅甸古代一种大战船，船头高尾部低且圆者。

    [5] 原文误写为多岸发。对照《缅甸大史》和中国史籍，可知应为多岸发之父多温发，我国史书称之为思伦发者。更正之。

    [6] 即前文所述之米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