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部分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活动,而这些习惯于互相察言观色的人,观察了几年之后,终于发现了神甫身上的弱点:他手里有弥斯蒂格里,就兴奋得鼻尖发白。于是大家出牌的时候就要三思而行。
“今天您府上来过客人吗?”骑士问德,庞-奥埃尔小姐。
“来过,我妹夫的一位表兄弟。他告诉我德·凯嘉鲁埃伯爵夫人结婚了,她是德·封丹纳的千金,我觉得很意外……”
“是大个子雅克①的女儿?!”骑士大声惊问,他在巴黎小住时,一直和他的海军元帅在一起。
①指德·封丹纳伯爵。
“伯爵夫人是他的财产继承人,她嫁给了一位从前的大使。这位表兄弟告诉了我有关我们的邻居德·图希小姐的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离奇古怪得我不敢相信。卡利斯特不会经常呆在她家里的,他相当理智,会发觉那些丑恶行为的。”
“丑恶行为?……”这四个字男爵听了一惊,问道。
男爵夫人和神甫互相递了个眼色。牌发好了,老小姐手里有弥斯蒂格里,不想把这谈话继续下去,很得意刚才的话使得举座愕然,从而掩饰了她得着好牌的喜悦。
“该您出牌了,男爵先生。”她大着声儿说。
“我的侄子不是那种喜欢丑恶行为的青年。”泽菲丽娜小姐说,一面用绒线针挠头。
“弥斯蒂格里!”德·庞-奥埃尔小姐大声叫道,没有搭她朋友的腔。
神甫看来对卡利斯特与德·图希小姐之间的问题完全知情,所以没有介入他们的谈话。
“德·图希小姐做了什么越轨的事呀?”男爵问。
“她吸烟。”德·庞-奥埃尔小姐回答。
“这没有坏处嘛。”骑士说。
“她的田地呢?……”男爵问。
“她的田地,”老小姐接着说,“她吃到肚里了。”
“全班人马都进了,都进了穆士。我有国王,王后,王牌J,弥斯蒂格里和一张王。”男爵夫人说,“姐姐,该我们端篮子。”
这副牌没有打就被她们赢了,德·庞-奥埃尔小姐看得愣住了,于是丢下了卡利斯特和德·图希小姐的事儿。九点钟的时候大厅只剩下了男爵夫人和神甫。四位老人已经睡觉去了。骑士按老习惯把德·庞-奥埃尔小姐一直送到位于盖朗德广场的家里,一路上或是议论最后一副牌的微妙之处,或是议论他们或大或小的运气,或是议论泽菲丽娜小姐把赢到的钱塞进口袋时的那副总是十分高兴的劲儿,因为瞎子老太的思想感情在面孔上不可抑制地表现了出来。杜·恺尼克太太的忧虑是他们今晚谈话的中心内容。骑士已经注意到他可爱的爱尔兰女郎心不在焉。他对男爵夫人神情异常所作的种种猜测,老小姐走到家门口待小仆人上楼之后才推心置腹地回答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