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编

米突破重围，运粮进城。遂解除了卑谬饥荒。天明时，谬拉侯德多2000骑再次突围冲出城来，到御前奏道：“围困卑谬的孟人水陆两军人数甚众，应速派兵往援。”明康王集合象马大军，命布坎侯德腊帕耶、蒲甘侯乌兹那、东敦侯底哈勃德、德右侯亚扎都、谬拉侯德多各率一路，五路军马合计有战象200、骏马3000、将士50000。

    亚扎底律闻明康王大批援军已到，遂派德门皮亚萨、德门阿瓦乃、德门泽别、德门包觉、德门比亚拜、驸马乌巴冈及勒宫恩各率军一支迎战缅军，七路大军共有战象100、骏马8000、将士40000。命勒宫恩为先锋。孟人探马向勒宫恩报告缅军已接近，勒宫恩进入林中准备冲杀。主帅德门皮亚萨派人告勒宫恩：“先锋不要操之过急，待缅王到旷野处后，视其兵力，再作攻击部署。”明康王军由布坎侯德勒帕耶为先锋。勒宫恩冲出林来大战缅军。马军转至旷野处才与勒宫恩交锋，勒宫恩大败。接着连战乌巴冈、德门包觉、德门比亚拜皆胜，被布坎侯击败之四支孟军逃入林中，缅军追击，获大批战俘象马。

    明康王五路大军大败孟军，捕获大批战俘后，开始有些懈怠。亚扎底律的大臣德门皮亚萨、德门阿瓦乃见缅军军纪松弛，营地混乱，便发动反攻，大败缅五路大军。布坎基侯和蒲甘侯一面集合残部，修筑工事固守，一面向明康王告急。明康王急召各地土司，命他们率战象300、骏马7000、将士120000往援。

    亚扎底律闻明康王率大军来援，不敢再在卑谬一带逗留，转到德莱西一带，建起木栅，起名波罗奈城，安下营寨。将船只等停泊在码头。亚扎底律召见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商议：“是将三路大军驻守那温，还是都撤至西部一齐抗击缅军更妥？”德门皮亚萨奏道：“臣以为还是将那温三支大军撤至西部为妥。此次明康王发兵，兵多将广象马甚多。我军如能抗击固然好，但万一抵御不住将有损我大业。”德门泽别、德门包觉、德门比亚拜三位将军奏道：“我军攻卑谬已有四五个月毫无结果，若将我等三军撤离，卑谬百姓将归顺明康。”

    这时，登马尼育说：“卑谬是一座砖城，护城河又宽又深，很难攻克。你们三军之寨乃木寨，壕浅堑窄。明康王一到，很难抵挡得住。”德门泽别、德门包觉与德门比亚拜三将说：“只请国王给我们增派士卒象马。我等一定竭尽全力固守。”亚扎底律遂增加了兵力说：“只望汝等三支大军精诚团结。”于是，德门泽别等人返回后修筑胸墙，深挖沟堑，准备抵御缅军。

    明康王午夜后从美德城出发，破晓前抵卑谬，将驻守在那温的三支孟军团团围住。一部分人越过护城壕，一部分人用云梯登城，以象军、马军突破孟军工事。在缅军奋勇冲杀下，孟三军大败。德门包觉、德门比亚拜二人阵亡，德门泽别被生擒，象马大多被俘获，士卒纷纷跳入江中，向西逃命。

    亚扎底律闻言怨道：“岂能逃跑？”命埃蒙德亚率10艘劳加船去追杀跳水之人。大臣摩诃德孟谏道：“是三位将军在御前许下诺言，而士卒是无罪的。捕杀他们犹如焚屋灭鼠。何况陛下是祈求来世成佛之人？”亚扎底律闻言怒火平息，遂命埃蒙德亚不要捕杀投江士卒，而把他们救上岸来。

    明康王打败孟三路大军后，下令修筑木栅工事，加强卑谬一带的防御。

    孟王亚扎底律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主帅德门皮亚萨与登马尼育奏道：“此次失利只因未听臣等进言，才致失误，下一步望陛下能采纳臣等意见。”亚扎底律问：“卿等有何良策？”德门皮亚萨奏道：“陛下，我军攻击卑谬已四五个月，征得甚多粮草。现在卑谬周围村庄粮草已尽，卑谬城内也已断粮。明康王率部来援，虽然兵卒甚众，却未见粮船，全凭士卒们肩扛运来一些粮食。我们可以在适当地方隐蔽起来，伏击从上缅甸来的运粮船。如得手，明康王的士卒将挨饿。由于我军就在他们附近，明康王不敢贸然撤退。那时，他就会来向我们求和，但到那时，我们绝不能让步。”亚扎底律认为此计可行，便选派精兵乘300艘劳加、铁船，逆流而上直至美德城、德叶城以北地区，将沿途村庄全部焚毁。所以色固、色林等地均不敢前来送粮。

    明康王部下将士遂陷入饥馑。明康王召集文武大臣说道：“现在我军粮草已尽，仅剩下四五日口粮，断炊在即。依朕看还是议和为宜。”文武大臣齐声称是。明康王派一使者带了两匹骏马、中国布匹、麝香等来见孟王亚扎底律。

    明康王在致亚扎底律的信中写道：“金殿之主明康王向王兄亚扎底律致意。此次吾率兵前来，只因闻吾边疆古突、阿垒两城遭劫，卑谬被围。王兄是一位信守君王十规的国君，吾也是信守君王十规的国王。吾等弟兄二人如能友好相处，将无敌于天下。希望像吾等父王在世时那样，王兄的罗摩迎国与小弟的苏那波兰达、丹巴提巴国友好相处像一张金箔一样亲密无间。”

    使者宣读了明康王之信件后，亚扎底律看了一下主帅德门皮亚萨和登马尼育的脸色。主帅德门皮亚萨低下了头。亚扎底律赞扬两位大臣的远见卓识。与来使交谈后，回复一函，写于贝叶之上。

    贝叶之上写道：亚扎底律向王弟金殿之主明康王致意。王弟轻信渺米亚侯劳皮亚那厮之言，进犯吾国，遍及全境，使吾国蒙受浩劫。现在吾来到王弟金殿之主的国家，尚未举行庆功典，故尚难答应王弟所提之要求。向使者回赠了许多礼物后，令其返回。

    使者返回后，明康王听过了金贝叶上所写内容，一笑。因为交涉未成，遂召来所俘的孟大臣德门泽别，对他说：“兄已年迈，兄的两位女儿均是亚扎底律王之王后，据悉现在均在亚扎底律身边。请兄让你两个女儿代我求和。事成后，朕即放兄返回。”德门泽别给女儿们的信中写道：“二爱女，父有一言相告，父已年迈不愿成为事二主之臣，盼临终时能将你等的手放在为父胸前。父如在缅人国中死去此愿未偿，必将堕入四恶道。两位君王言和，父方能免遭此难，重获自由。望二女向王请求停战。”

    德门泽别的两个女儿听说来人送来父亲的信，看后痛哭，将父信呈于王前。亚扎底律沉默不语，召来德门皮亚萨说：“卿听说了没有？德门泽别那老头儿还活在人间。”德门皮亚萨说：“德门泽别不按臣等谋略，妄自尊大，有负王命，终于沦为他人之奴，生死何异？”亚扎底律王默然步入内宫。

    两位王后抱着亚扎底律的腿痛哭不已，奏道：“德威崇隆的国王陛下，请三思，只有和谈妾等才能重见父亲。”亚扎底律道：“朕也可惜尔父，以前朕未采纳主帅德门皮亚萨等人之策，却听信了尔父之言，致使朕丢尽颜面。尔父也被人俘获。现主帅向朕进言：明康派人求和，不要答应。他有见识，看法是很对的。主帅不同意，朕也不便同意。尔等可向他申诉，他若同意，朕就与明康言和。”

    两位王后给主帅写了一封信，并附上黄金一缅斤、白银10缅斤。信中写道：“我等姐妹二人向主帅叔父敬禀：我等父亲年事已高，但愿叔父帮助我父在这般年岁时不再成为二主之臣。我姐妹二人只有求叔父作主了。”德门皮亚萨默不作声，也未将礼物收起。亚扎底律召见德门皮亚萨说：“两位王后抱着朕的腿多次求情。朕对她们说：世上众生在未进入涅槃之前，都摆脱不了世间八法。”德门皮亚萨奏道：“臣仆只知如何战胜敌人金殿之主，却不知该如何顾及妇人之言了。”

    亚扎底律说：“卿与德门泽别二人乃童稚之交结拜兄弟。卿不念及此情吗？”德门皮亚萨奏道：“臣只知考虑如何克敌制胜！”亚扎底律不语。

    当主帅走后，两位王后来问：“他同意了吗？”王说：“他说只知战事为先。朕只得默然。朕不便反对他的策略，还是尔等去找主帅吧！”两位王后又派人给主帅送去许多礼物。德门皮亚萨仍然拒收礼物，只是说：“以君王的旨意为主。”

    两位王后再次来到国王面前又哭又闹地回奏。亚扎底律说：“朕准备接受德门皮亚萨的指责。”将德门皮亚萨与登马尼育唤至御前说：“金殿之主明康王失策，对我们开始畏惧了。但战争者有得有失。明康与朕都是一国之君，拒绝他的要求不太妥当。将来要打还有很多机会。”德门皮亚萨与登马尼育奏道：“陛下若同意和谈不必着急，等他来求时再应允不迟。”

    亚扎底律告两位王后可派人通知德门泽别已办妥。两位王后派人告德门泽别说事情已办妥。德门泽别来见明康王奏道：“已办妥。”明康王遂准备大批礼物派使节前往，明康王致亚扎底律一函。函中说：

    “金殿之主明康王向亚扎底律王致意。只因我们两位国王之怒火，招致一场大战，众将士的性命就像山崩地裂小草遭殃一样，蒙难巨大。因此我向你呼吁让我们共同为一切生灵造福。”使者见到亚扎底律王宣读了信函。亚扎底律听过后复函说：

    “亚扎底律王向王弟金殿之主明康致意。王弟说要为一切生灵造福。吾乃祈求来世成佛的国王，就是希望一切生灵获得幸福。”两位国王讲和后，明康送去的礼物有：佩有金缰金鞍之良驹10匹、佩有金缰金鞍之驯母象2头、马50匹、花绒20匹、绿色天鹅绒20匹、紫红天鹅绒20匹、丝绒20匹、花缎20匹、麝香、牦牛毛、鞍垫、咸茶叶等。由100人手持礼物，派大臣德耶西都前往宣誓定约。德耶西都抵达后，在大臣席上就座。亚扎底律王亲切地与他交谈，赐他壮象2头、母象1头、10缅钱重之金钵、上等布匹、香料玫瑰露等叫他返回。

    是时，亚扎底律道：“王弟与朕犹如切割成许多小块的碎金熔铸在一起仍然金光闪烁一样，为了佛教的利益、僧俗的利益而努力的善果，将来定能得到佛陀授记之言。”亚扎底律也派德门皮亚萨前去定誓立约，并带去由1000人抬运的礼物。计有：金缰金鞍壮象4头、彩带壮象4头、红绿天鹅绒20匹、单幅上等布20匹、布20匹、绸布20匹、优质好布20匹、花布20匹、地毯20卷、香料、伽兰香、沉香、黄兰香、龙涎香、玫瑰香精、槟榔子、辣椒、药材等。

    明康王赐德门皮亚萨在大臣席上就座，与其亲切交谈，赐他金缰金鞍马2匹、1缅斤重的金钵、缎子、绸布、蓝布、麝香、牦牛毛、鞍垫等。并说：“两国战事结束，犹如以刀割水水无痕一样，一切生灵皆获幸福。实为功德无量之举。由于此功德定能得到未来佛之授记真言，修成佛陀正果。”德门泽别等被俘人员经过审查全部释放。到了约定之日，举行隆重典礼，撑起白伞，在众文武大臣簇拥下，两位国王携手登上山道欣佛塔，宣誓立盟。

    按照两国国王的誓约，立桩划定国界如下：西部以德宾德扬为界，上为缅甸，下为孟国。亚扎底律提出要求说：“显然，此次王弟取得了胜利，吾失败了。今年吾的军队暂时驻在德莱西城，雨季再撤回。”明康王依允。边界划定后，两位国王交换各自使用的白伞以及槟榔盒等器皿，然后握手道别，两位国王率军马依序返回各自京都。

    缅历768年（公元1406年）孟养侯位空缺。明康王与明亚扎商议说：“谬拉侯是朕心腹，勤奋上进，亚扎底律围卑谬时，运送粮食赴卑谬。把孟养交予他谬拉侯乌登统辖，妥否？”明亚扎讲了麻雀蛋与孔雀蛋的故事。明康王说：“朕奴乃孔雀蛋也。”东敦侯之女信米妙被立为妃，五个月后将其赐与谬拉侯乌登为妻，后又赐名“德多”，领孟养侯。德多获孟养后，赴任前以鞍垫具备的良驹一匹为礼物去明亚扎府上拜访说：“蒙您提携，今我获孟养城，请问如何治理，才能使孟养繁荣昌盛？”“请牢记能使城乡繁荣之精进七法及君王之四品。擅长韬略，精通武功两者之间应重视前者。”德多到达孟养后，爱民如子，城乡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

    一日，统治罗摩迎国的孟王亚扎底律召集德门皮亚萨、登马育尼等人说：“罗陀那补罗阿瓦国兵多将广象马成群，忠心报国不怕牺牲的王侯、武将很多，夜以继日进谏献策的文臣贤士也很多。待朕百年后，朕子孙在位时，将遇到很多麻烦。只有和金殿之主明康王结亲，日后才能保持两国如一张金箔般的亲密无间的关系。”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也奏道：“陛下所言甚是。”亚扎底律派登马尼育带上礼物与金贝叶书去见明康王。带去的礼物有：金缰金鞍壮象10头、彩带壮象30头、细花布100匹、优质布100匹、宽幅细布100匹、布100匹、红绿天鹅绒各100匹、上等单幅布100匹、香料、艾纳香、伽兰香、沉香、黄兰香、玫瑰香精、龙涎香、辣椒、槟榔子、药材等。

    亚扎底律致明康王的金贝叶书中写道：“亚扎底律王向金殿之主明康王致意。吾等兄弟二人和睦友爱，若以吾二人所有的犹如大地般雄厚之兵力与象马出战，则南赡部洲之上的各国都将成为吾等之藩属。希吾兄弟两国能像提婆陀诃迦毗罗城一样永世长存。吾之公主德拉梅久正侍奉金殿之主左右。王如能将御妹明拉妙许配给吾。吾将每年向阿瓦进献战象30头与勃生所得之船舶税银。”

    登马尼育大臣率3000人携礼品来至明康王御前。献上礼品，宣读了金贝叶书。明康王召集明亚扎等文武群臣商议。明亚扎上奏了梵授王将公主萨牟陀阇许配给龙王，以此征服龙王之国的故事。明康王说：“亚扎底律要求联姻事谈妥后即可进行。现在朕就派卿去谈此事。”赏赐了登马尼育让他回去。回赠的礼物有：金缰金鞍驯雌象2头、良驹5匹、绿天鹅绒100匹、红天鹅绒100匹、花毯100条、丝绒100匹、花边100匹、绸缎100匹、麝香、牦牛毛、鞍垫等。

    明亚扎率3000人马赴汉达瓦底，带去明康王之函件。信中说：

    “金殿之主明康向亚扎底律王致意。王提出联姻事，如王愿意立誓为吾尽职，吾可答应此求。今派大臣明亚扎赴贵国谈妥后，此事即可进行。”孟王亚扎底律与大臣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等人商议后，立誓在拘利耶城建立成亲行宫。行宫建成后让四名孟族大臣的夫人参加仪式，并给她们配备了随从，跟随明亚扎赴缅境。亚扎底律进献的礼品有：金缰金鞍驯雌象10头、上等单幅布、花纹丝巾、红绿天鹅绒、宽幅棉布、双面两色布、红帆布、丝巾、优质布、花布、香料、伽兰香、沉香、黄兰香、玫瑰香精、百花香料、龙涎香、辣椒、槟榔子、药材等。

    明亚扎返回后报告国王事已办妥。王为御妹举行洗头礼，赐名杜勃巴黛维以及正宫王后所用一切仪仗用品，宫女30名，命赖亚基夫人为内傅，命布坎侯德勒帕耶、东敦侯底哈勃德、包绵侯西都、德娄侯亚扎都、蒲甘侯乌兹那、东吁侯明奈米、明亚扎率七路兵马及10位夫人监管婚礼。王赐给御妹杜勃巴黛维正宫王后乘轿一顶。据说上述七路兵马共有：战象200、骏马3500、兵勇70000。

    送婚队伍抵拘利耶城后，将杜勃巴黛维送入成亲行宫。各路人马依次驻扎护卫。亚扎底律也率大批象马将士100000余抵拘利耶城，派5名大臣监管婚礼。

    婚礼完毕后，对众人大加封赏。命布坎侯德勒帕耶、东敦侯底哈勃德、包绵侯西都、德娄侯亚扎都、蒲甘侯乌兹那、东吁侯明奈米等6路人马返回。将明亚扎与10位夫人请至汉达瓦底。抵汉达瓦底后明亚扎与登马尼育大臣讲了许多典故事例。

    亚扎底律问明亚扎：“如何做才能使现世与未来轮回中能得到更多善果？”明亚扎奏道：“威德崇隆的国王陛下，令国家繁荣富强之精进七法与君王十规可使陛下现世获得更多利益。贤人七德能使陛下在未来轮回中得到更多善果。”

    杜勃巴黛维也问道：“请爷爷也讲讲王后应遵守之法。”

    明亚扎奏道：“高贵的王后殿下，应仿效古人阿珊蒂梅达等尊贵王后去做。只有这样，才能在现世与来世都能受益。”并举出了许多实例典故。亚扎底律闻之大喜，给予他许多赏赐，并赠与他一名孟族大臣之女。后来勃东侯苏因即为该女所生。明亚扎与10位贵夫人在孟国住了五个月后，得到许多赏赐返回阿瓦。从那时起，两位国王和睦相处亲密无间，孟国每年进献象30头与勃生所得之船舶税银。

    《新史》的编者根据历史所载：“阿瑜陀耶王进献大象时受到大臣们的迎接”一语，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国王和别国公主成婚举行过隆重典礼，也没有进献明康王之妹杜勃巴黛维举行庆典之事。古人所编历史对明亚扎讲的典故也无考。

    杜勃巴黛维得到了正宫王后全部仪仗用品与亚扎底律成婚后，孟王每年进献象30头与勃生所得之船舶税银事，在《亚扎底律斗争史》中没有记载。

    在《亚扎底律斗争史》中有这样一段记载：亚扎底律听说明康王死的消息后说：“王弟即位为王以后，与朕乃死敌，如今王弟已命赴黄泉，只剩下朕一人了。真乃无常之道，人之躯干不能永存。”心中郁郁不乐。王后们听后戏言道：“明康是王之弟、是姻兄弟、又是岳丈。现明康已死，何不兴兵将他的王后嫔妃统统接来。”此处所指王后，明明是指瑞卑千达 注 、杜勃巴黛维等人。《新史》编写者却否认这一事实。根据《缅甸大史》、《中史》、巴利文史籍和《君王御事录》的有关记载，亚扎底律与杜勃巴黛维结婚并归顺明康王，向其称臣是确实无疑的。

    * * *

    [1] 原文误印为：明康的王后有：信漂辛、妹苏奎、明边、掸王多岸发之女信米瑙、登克都艾之女信波玫，共四位。经查《缅甸大史》更正之。

    [2] 此处所述与本书（152）节所讲一致，只多出“勿忘国恩”一点。可参见该节绍王后与那腊底哈勃德王之对话。

    [3] 此处所述与本书（53）节所讲一致，即所谓君王履行之八法。

    [4] 此处所述与本书（53）节所讲略同，可参见。

    [5] 该词源自巴利文，意为君王、首领。旧译罗阇。

    [6] 旧译安邦，即今日锡箔（或译作昔卜）之地。

    [7] 意即：情谊书柬，有用白话散文写的，有全用诗句写成的，也有文白相间写成的。这种文体始自阿瓦王朝时期。原来是高僧致君王的信柬，多为谏词。后来扩展成为君臣、父子、师徒、夫妻、朋友间的来往函件。内容则是诵经讲道、联系事务、寒暄问候，多种多样无所不包。作者也不再局限于僧侣，也有不少俗家写作的或代笔写成的。总之，密达萨是缅王朝时期一种独特的文体。这篇作品是缅甸文学史上现在发现的第一篇“密达萨”。

    [8] 即现仰光瑞大光佛塔（俗称大金塔）所在的山冈。上述传说即瑞大光塔建塔缘由。

    [9] 缅甸语中的习惯说法，意即：世界上之所有民族。

    [10] 佛教谓不离食欲、性欲的神国六层中之第二层，即所谓三十三天者。谓在须弥山顶，中央为天帝释所在的善见城，四方各有八天域，合计共有三十三天域。

    [11] 按佛教说法，天帝释所居之宫名为善见宫，所乘神车亦名善见神车。

    [12] Nandawun花园，意译作欢喜林。

    [13] 原文误写为苏卑千达。按明康之女是瑞卑千达，而明康的孙女、即底哈都之女才是苏卑千达，此时尚未出生。

    （171）王子明耶觉苏瓦

    缅历768年（公元1406年）明康王将布坎侯德勒帕耶基之女苏明拉许配给王子明耶觉苏瓦，并立其为王储。当年赐他良象骏马多头，每月可得发情雄象80头。实皆底里泽亚都拉 注 见他有如此多的象马十分忌妒说：“鄂翠 注 那厮还不是因为我的辅助才有今天。”大臣们听到这话向国王奏道：“德威崇隆的国王陛下，王弟实皆侯出言不逊屡次亵渎国王。有道是：子无礼，奴无礼；奴无礼，邻无礼。对王弟应该教训才是。”

    明康王召明亚扎，命他去教训一下实皆侯。明亚扎思忖：实皆侯性情暴躁，蛮横无理，胸无点墨，不便直接去教训他。只有采取委婉引导的办法对他教训才能奏效。于是对一位名叫西杜因加都的大臣说：“当实皆侯底里泽亚都拉来我处谈话时，你就详细地问我以前蒲甘德由别敏那腊底哈勃德与亚扎丁坚的事。”西杜因加都依言在实皆侯来与明亚扎谈话时，便问起有关蒲甘那腊底哈勃德王的故事。明亚扎详细地讲述了亚扎丁坚与那腊底哈勃德王的故事。实皆侯泽亚都拉说：“（吾乃王子）怎么能与官吏的事相提并论呢？”起身便走。

    实皆侯回到实皆后，聚集北方9支马军，经布坎抵蒲甘，取了宫错姜漂王的白伞与上朝大鼓后，率大军在阿瓦山套榭湖扎寨，派人向明康王传话说：“明翠，你是交出王位，还是单骑与吾较量？”明康王并不十分恼怒地说：“正如铁上所生铁锈会腐蚀铁本身一样，实皆侯的所作所为也毁了他自己。朕以社稷为重，不徇兄弟私情，如埃拉亚鹦鹉王对待子与牛一视同仁。如鹿王替身怀双胎的母鹿忍受不幸。 注 朕也要牺牲自己热爱国家。在朕与实皆侯单骑较量时，文臣武将们可在一旁观战。现在备象出战！”实皆侯听到王兄之言也说：“好！”

    明康王唤来象吏问道：“哪头象可胜实皆侯所骑之丹林苏瓦象？”象吏奏道：“亥尼拉是幼时就曾制服过丹林苏瓦的象。”天明，明康王带亚扎丁坚骑上亥尼拉象，在文武大臣们的簇拥下，率大军出战。两王所骑大象相对而立准备厮杀。这时，丹林苏瓦见是制服过自己的亥尼拉，不敢相斗，大吼一声，落荒而逃。明康王紧追不舍。实皆侯遂被关入牢房。

    这时，明亚扎奏道：“王弟实皆侯才疏学浅做了错事。但念他过去曾立过大功，可不必对他治罪。此外，实皆侯妄图诋毁陛下的光辉，但由于陛下威力无穷，这次事件反而增添了陛下的光辉。”

    “臣再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口猪住在一个红宝石窟里。一天，狮王带领部下在红宝石窟周围活动。狮王走时，红宝石窟上显出狮王的影子。猪看到狮王的影子惊恐万分，于是便想减弱宝石窟的光辉。滚了一身泥巴，然后用身子反复摩擦红宝石窟的窟壁。但是它这样做并没有使红宝石窟黯然失色，反而更加光彩夺目。王弟实皆侯妄图减弱国王的光辉，但王的光辉并未丝毫减弱。王的权威犹如初升的太阳光芒越来越强。因此不要再让王弟受苦。”此时，明康王怒火已消，便把王弟从牢中放出。

    实皆侯出狱后，投奔妹丈孟王亚扎底律。亚扎底律赐他大城大镇食邑并大批仪仗用品。实皆侯到孟国后，亚扎底律每年不再进献象30头和勃生所得船舶税银。

    关于此事，《新史》编者引用了劳加通当木写瑞梯王家谱的诗。诗中写道：

    太阳王系，先祖明康，

    白伞荫下，金殿称王。

    北部食邑，实皆封疆，

    亲生手足，兄弟情长。

    傲慢怒火，互不相让，

    恃勇相争，陈兵战场。

    力大无比，英勇顽强，

    耶妙苏瓦，胯下良象。

    攻杀亥象，胜势难挡。

    劳加通当木是瑞瑙亚塔的仆从。当那腊勃底王将瑞瑙亚塔处死于河中时，劳加通当木逃亡东吁。他是阿瓦人。明康王在位的年代离那腊勃底称王的年代尚不很远，所以他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是比较清楚的。他说明康王骑耶妙苏瓦象，而王弟骑亥尼拉象。但说劳加通当木是阿瓦人却没有任何记载可查。况且明康王与瑞南觉信王相隔10代国王，100余年。因此，我们认为《新史》所载不符合事实，只有《缅甸大史》所载才是真实可靠的。

    同年，孟王亚扎底律又接纳了那腊梅拉。那腊梅拉之父陶亚基是若开王。明康王征服若开，杀死陶亚基，将若开封给其婿阿瑙亚塔明绍。于是陶亚基之子那腊梅拉逃离若开投奔亚扎底律。明康王之弟实皆侯底里泽亚都拉也来到此地与阿瓦王不和。亚扎底律命德门皮亚萨及10名大臣率战象100、将士40000，攻若开，准备立那腊梅拉为王。德门皮亚萨进入若开，发动猛烈攻势。因阿瓦援军未到，被德门皮亚萨击溃，若开陷落。驸马阿瑙亚塔明绍与公主被俘，押往汉达瓦底。那腊梅拉被立为国王。亚扎底律将阿瑙亚塔明绍处死，立公主瑞卑千达为后。

    明康王闻讯勃然大怒。召集明亚扎等文臣武将商议。央米丁侯西都、布坎侯德勒帕耶等人奏道：“我们的实力孟人了解，孟人的实力我们也清楚。待雨季过了，旱季到时再集中全国兵马取之，孟王亚扎底律难逃王手。但孟国与云国清迈城甚近，若两国联合对付我国，则难以攻克。依臣等之见，乘孟人尚未派人与清迈联络之前，我们先派人去联络。”明康王说：“此计甚妙！”遂派皎意侯与谬拉侯取道东吁去见清迈王摩诃腊。

    明康王在致清迈王摩诃腊的金贝叶书中写道：“金殿之主明康王向吾子清迈王致意。亚扎底律背弃了在卑谬山道欣佛塔立下的誓言盟约，攻打朕之国土若开，城破，杀朕驸马，将朕女立为王后。王弟行为不端，朕教训他后逃亡汉达瓦底，也被其接纳。原每年进献之30头象、勃生船舶税银也不再来献。他如此不知恩情不守信义，朕将兴兵讨之。望吾子清迈王率象马士卒从锡当一线出击，若攻克白古汉达瓦底，则公主美女、战象骏马尽归吾子。”

    送去的礼品计有：金缰金鞍象两头、金缰金鞍马两匹、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指环10个。皎意侯、谬拉侯率百余人取道东吁前往。到东吁后，请东吁人带路。不料迷路到达孟国兹亚城境内，兹亚侯将两名使节及100人全部扣留送交亚扎底律王。亚扎底律王看了明康王致清迈王的信，将随从100人扣留，将两位使者刺面后放回。

    两名使者返回后，向明康王奏明情况。明康王大怒说：“立即集合全国兵马出征！”

    是时，明亚扎奏道：“德威崇隆的国王陛下，凡大国国君固有其气势与尊严，但不应因怒火急于在非时之时出兵征讨。要考虑到时间、地点与主观条件。而现在已进入雨季，每年进入缅历四月、五月孟国国内丛林繁茂，河湖横溢，道路泥泞，象马行走困难。何不待过几个月，雨季过去天气放晴，那时再出兵。”并举出了不少故事实例。明康王拒绝采纳明亚扎之言，说：“安排兵将象马，朕月内就要出征！”

    是时，出征的序列是：王子明耶觉苏瓦、蒲甘侯乌兹那、德娄侯亚扎都、布坎侯德勒帕耶、央米丁侯西都、瓦底侯丁克亚、固道侯明摩诃、东敦侯底哈勃德、东吁侯明奈米、色固侯底里泽亚觉廷、色林侯瑙亚塔、良渊侯巴亚觉廷、卑谬侯弁琪、格礼杰当纽、孟养德多、甘尼侯耶瑞当、辛古侯赖威、彬西南达丁坚、莱德王登西、阿敏亚扎丁坚、翁榜多姜发、良瑞陶迈基共22支大军，计有战象800、骏马20000、将士220000，明康王所率大军：先锋官为明拉瑞当，先锋部队监军为明基苏瓦；右军统领那当米亚，监军底里巴达亚；左军统领南达约达、监军达瑙；后卫官为南达都利亚，监军德耶南都。大军计有战象200、骏马2000、将士40000。

    命小王子底哈都与鄂钦巴、西杜因加都、巴亚加马尼分率四支军马驻守阿瓦城。

    此外，命敏东、岱达、谬迪、明达、曹、美德、德叶、垒盖、班当、邦林、炯聪、布坎艾等镇共12路军马齐聚卑谬驻守，负责运粮。明康王率上述大批将士象马于缅历769年2月（公元1407年4月中至5月初）取道东吁出征孟国。

    亚扎底律闻明康率大军铺天盖地杀来，命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德门阿瓦乃、乌巴冈、德门泽别、德门毛昆、勒宫恩、德门耶丁延、德门布翁西等各率所部一路人马。亚扎底律亲率主军居中，取道汉达瓦底出战迎敌。合计10路兵马，共有战象200、骏马3000、将士80000。

    亚扎底律命勒宫恩率战象200、骏马500、将士50000迎战明康王。勒宫恩率部与明康王先头马军遭遇，展开激战。勒宫恩兵力不及缅军败下阵来，大批士卒被缅军俘去。勒宫恩失利后，亚扎底律不敢在德景城御敌，退至班觉，等待莫塔马与勃生的军卒到来再战。

    明康王将孟国北部一带城镇村庄全部焚毁，逐步挺进。抵班觉后连续发起进攻，均未成功。这时，莫塔马方面人马已到，大大补充了亚扎底律的兵力。明康王攻城近三月。攻战时间长，粮食消耗殆尽，周围城乡又已成焦土，无处觅粮。从卑谬运来粮食，遭亚扎底律部下拦截。又不敢去远处征粮，加上缅军人数众多，濒临饥荒。

    明康王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明康王说：“如今我军将士人数众多，粮食难以补给，长此以往必将遇到困难。朕意现在只有与其和谈结束这场纷争为妥。”文武大臣们也奏道：“将士们只有吃饱肚子，才能为国王效力，没有粮食是不能为王尽忠的。看来采取和谈办法解决纠纷为妥。”

    明康王派因贝侯去见亚扎底律，转告道：“金殿之主明康王向亚扎底律致意。此次吾出兵汉达瓦底原因在于妹丈与吾曾在卑谬山道欣佛塔立誓，但妹丈毁约，取吾领土若开城，俘我驸马、公主，杀死驸马，强立吾公主为后。而吾得王兄之女后，念她与吾儿皆系王族之后，遂将公主许配吾儿。王兄若想要兄之女，吾现在即可送还。请兄还吾公主，吾即班师回朝。”送去的礼物有金缰金鞍象两头、金缰金鞍马两匹。

    亚扎底律闻言召集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商议，说：“现明康王粮草已断，将士挨饿，又不敢从这里撤离，故前来求和。我们可用计取他。”遂让因贝侯转告：“姻兄金殿之主方面出大臣10人，我方也出大臣10人共同去介哥佛塔宣誓立约。”

    亚扎底律的计谋是：在佛塔预先埋起钢刀，等缅方来人时，取出钢刀将他们杀死。亚扎底律牵出从若开得来的瑙亚塔所骑一匹灰马和一匹枣红马让因贝侯德多看，并问道：“你知道这两匹马吗？”因贝侯奏道：“臣不知。”王说：“据说一匹是用20缅斤银子买来的，另一匹是用17缅斤银子买的因贝侯你明明知道却推说不知。”因贝侯德多奏道：“因为我们阿瓦国内这种马太多了。所以臣不敢说知道。”

    亚扎底律想让因贝侯见到公主瑞卑千达 注 。便叫将槟榔送来，当公主递给国王槟榔时，王对因贝侯说：“你来见过公主，听听你们公主有什么让你捎回的话？”因贝侯奏道：“明康王这次派小臣来是为了两位国王和好，互不相扰，开辟金银友好之路，为僧俗谋利造福而来。并未嘱臣听取公主有何言语带回，故难以从命。”王赞道：这缅甸青年相貌举止言谈都很得体，有大臣风度，将来定是一位出色人才。随即回赠了礼物，并对因贝侯进行了赏赐，让他回去复命。因贝侯返回后详细地向明康王奏明。明康王召集群臣将情况述说一遍。

    明亚扎奏道：“孟人诡计多端，与他们宣誓立约时应加倍小心。”天明后，明康王派明亚扎、底哈勃德、德耶西都、德勒帕耶、乌兹那、巴亚丁坚、瑙亚塔、亚扎丁坚、杰当纽、孟养德多等10位大臣，各骑大象，带领扈从从营地出发。

    亚扎底律也派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德门泽别、德门阿瓦乃、德门耶丁延、德门毛昆、德门丹杰、德门乌巴冈、德门泽布翁、勒宫恩等10位大臣各骑大象带领随从，从营地出发。

    缅甸大臣与孟大臣骑象沿溪流两岸并列前行。快到介哥佛塔时勒宫恩对孟养德多说：“兄长，兄乃英雄，吾也是好汉。兄以为此次前来立誓盟约是诚心实意的吗？孟人从未守过信义。”孟养德多遂对明亚扎、明西都等人说：“勒宫恩告，估计孟人并非诚心实意，依我看不如回去的好。”明亚扎、明西都观察了一下孟人的动静，未登塔就原路返回。见缅甸人往回走，孟人也返回营地。

    亚扎底律问：“为何返回？”孟大臣们说：“勒宫恩向孟养德多讲了。缅甸人有所察觉因而返回了。”亚扎底律问勒宫恩：“你向他讲了什么？”勒宫恩奏道：“吾等罗摩迎国汉达瓦底系佛教圣地。此次缅王来征，由于粮草断绝，亟欲退兵，但因与吾军甚近不敢贸然撤离，才前来求和。臣担心将来子孙后代永远指责吾等孟人不守信义，遗臭万年。所以臣才说的。”亚扎底律说：“如此说来吾计败于你手。”命埃蒙德亚将勒宫恩推出斩首。埃蒙德亚将勒宫恩带下。

    是时，德门皮亚萨奏道：“现在敌人就在眼前，明康王若听说陛下处死大将定会拍手称快，只会长他人威风。容臣去问勒宫恩，如果他愿戴罪立功，就留他下来为王效力。如果不能，再杀不迟。”王默然。德门皮亚萨遂追出叫住埃蒙德亚，将勒宫恩带回。

    德门皮亚萨对勒宫恩说：“你若想活命，就趁明康王每日傍晚率随从众将巡营之时，骑象去将明康捉来。”勒宫恩奏道：“要臣取他不难，请将御象巴加马赐与臣骑，并给臣500士卒。”亚扎底律将御象巴加马给他，说：“我率象军在后援你。”勒宫恩又奏道：“臣不识明康，请派一识他之人坐于象背之上为臣指点。”

    亚扎底律召见实皆侯信代达说：“自兄来到弟处，弟为兄接任事日夜思念。今勒宫恩去捉明康，请兄骑于象背之上为他指引。事成，弟将亲自去阿瓦扶兄为王。”实皆侯信代达遵命骑在巴加马象背之上。亚扎底律骑在南朗象上率象兵800随后。德门皮亚萨率战象15头、士卒500居左，德门毛昆率战象15头、士卒500居右，作为援军。

    是夜，明康王照例巡营。走在前面的是缓缓而行的御象前500佩刀武士。跟在御象后的象队则离明康王较远。身边只有所骑御象耶妙苏瓦的护象兵跟随。勒宫恩早已在林中埋伏。一阵金鼓响，勒宫恩从林中冲出。明康王见有人，喝道：“朕正要捉你！”说罢，任凭御象向前迎敌。两头大象正要以牙相抵。信代达说：“你是一国之君怎能不顾身份与一大臣单骑厮拼？后面援象甚众，还不将白伞放倒！”明康王闻言，控制住御象向后撤走。

    勒宫恩紧追不舍。央米丁侯西都、布坎侯德勒帕耶、德多、杰当纽等人率战象50头拦住勒宫恩。勒宫恩不支，向后撤退，行至河边，亚扎底律所率援军已行至河中。亚扎底律问：“朕来援你，为何后撤？”勒宫恩奏道：“只因国舅实皆侯信代达泄露机密，臣未能战，明康王逃脱。”

    亚扎底律召姻兄信代达来问：“兄为何如此？”信代达说：“我担心我兄遭难才告他的。”亚扎底律说：“你与你兄不和来投奔朕。朕本想对你封赐。今天看来你爱你兄胜于朕，将来必为内患。”于是将信代达处死。

    亚扎底律问勒宫恩：“因为你说要捉住明康，才留下你命，如今没有抓到明康，你怎么办？”勒宫恩奏道：“待夜间明康王入睡时，臣去刺他。”勒宫恩选了12名武士各持刀枪，夜间二更过后抵达明康军营，四下巡视，发现北部壕堑较浅，寨墙不牢，守军稀少，遂藏身于寨外鹊肾树下，抽去两根栅木，潜入寨内。留三名武士在鹊肾树下，留了三人在监军德耶南都帐旁，嘱若其醒来立即将其砍死。又留了三人在象栅之内，说：人们若醒来，速将象索砍断。勒宫恩与其余三人直奔明康王帐下。勒宫恩踩二人之肩将地板撬开钻入帐内。

    进入帐内后，勒宫恩先取走明康王的槟榔盒交予手下，走至床前抽出床旁明康王御用红宝石宝刀，正要砍下，突然一名守夜侍从发现灯下有人，大声喊道：“孟人，贼！”明康王被喊声惊醒。禁卫们纷纷起来捉贼。守在象栅内的三人遂砍断象索，大象纷纷奔出象栅。缅军以为大象逃脱引起混乱。勒宫恩等奔出营寨。出寨后，清点12名武士都到齐后，便往回走。缅军营中这时仍一片混乱，约两个时辰后才平静下来。

    勒宫恩等回到营地。亚扎底律问：“事情办成了吗？”勒宫恩奏道：“奴臣父母曾告诫奴说，谋害威德之国君必福浅寿短。奴臣只有长命才能为陛下尽忠，故未杀他。但确曾到达明康身边。王若不信，可以取来的槟榔盒、宝刀为证。”言罢献上槟榔盒与宝刀。王交给明康王公主观看。公主看后哭奏道：“确系父王之物。”亚扎底律大喜，对勒宫恩说：“朕赦你不死！”

    明康王得知孟人曾到他身旁，心中不安。拂晓，不见槟榔盒与宝刀，更加惊恐。将士们又已严重饥荒，遂召集众文武说道：“现我军粮食已绝，求和无望，如何是好？”央米丁侯西都奏道：“留下8支大军断后，国王先行，病象弱马，伤残将士，无力作战者现在即刻先走。天亮后开拔。”明康王问：“留下哪8支大军？”央米丁侯西都奏道：“留下包括臣在内的8支大军即可。”断后大军有央米丁侯西都、底哈勃德、卑谬侯弁琪、色林侯瑙亚塔、蒲甘侯乌兹那、布坎侯德勒帕耶、杰当纽、德多等8路人马，计战象200、骏马8000、将士80000。

    亚扎底律派德门皮亚萨、登马尼育、勒宫恩、乌巴冈、德门毛昆各率本部，王自率一路大军共6路进入林中追击明康。命德门阿瓦乃、德门泽别、德门泽布翁、德门耶丁延、德门丹杰、德门埃比亚耶率6路大军摆出要与断后的8路人马决战的架势。明康王以为后面有断后人马未加防范地前行。突然，勒宫恩从林中冲出向缅军杀将过来。明康王骑御象耶妙苏瓦率士卒5000迎战，勒宫恩败下阵来。明康王又与乌巴冈交锋，乌巴冈也败北。这时皇家总管赖亚基飞马来报：“我军虽战胜孟人先锋，但其后继队伍很多，孟王也率军来了。象、马、步军甚众。若敌军靠近，恐难以脱身。我方士卒也已走远，只有奴臣一人在此打探军情了。依臣之见，速走为妙。”明康王因御象耶妙苏瓦已疲惫不堪，遂命象吏骑之。王则换乘一头雌象那兰玛急速撤离。勒宫恩与乌巴冈随后杀来，一直抵达孟国边界，俘获大批兵卒人马。

    明康王只顾后撤，一连三餐未能进食。因为队伍未集合起来就开始交战，孟军得以势如破竹。明康王部下溃不成军，四散逃亡。王后信米瑙与所乘金象鞍、金象轿一起被孟人俘获。南宫王后也从象背摔下落在溪边，后被象吏发现才将她扶上耶妙苏瓦象。

    《缅甸大史》中记为内廷总管之女。《新史》、《孟史》载系南宫王后。因为这种说法与后来明康王对南宫王后信波玫失去信任将她贬黜之说相符，故应确认是南宫王后。

    象吏每找到一处安顿食宿之地，就命象首兵守夜。天明后再扶南宫王后登上耶妙苏瓦象前行。明康王只带少数侍从从班觉向阿瓦方向撤退，用了七天时间到达京都。士卒中只有一些未被孟军发现的健壮者逃脱外，其余体弱伤残者尽被俘去。央米丁侯西都等人闻明康王已走，遂率8支大军秩序井然地撤离。孟人见缅军坚如铜墙铁壁，不敢冲杀也全部撤回。

    王后信米瑙被俘时年35岁。亚扎底律见她美貌多姿、风韵动人，便纳为王后。

    明康王回到阿瓦，因兵败，王后被俘，郁郁不欢。听到人们敬神跳舞时的鼓声都会惊悸不安，神婆跳舞也被其禁止。王说：“木掸王公主 注 被孟人掳去是朕亲眼所见，不知南宫王后是否也被孟人俘去。如果两人都被掳去，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久又派20人骑马回去寻找。但没有一人看到南宫王后。王问：“后面还有什么人？”奏道：“只有象吏一人，因御象疲惫还在后面。”10天后，象吏与王后才返回，派去寻找的骑士们早已回来。象吏抵达阿瓦，让王后在城外洗过头后才送入宫中。象吏将护送王后经过向王奏明。王大喜，对象吏、象首兵赏赐甚多。

    一日，盛蒟酱叶的小笸箩落到地上。南宫王后无意中喊了一声：象吏！这样，国王产生怀疑，审问象吏。象吏说：“自王后从象背上跌落溪边被奴见到之日起，奴就知奴有杀身之祸。遇王后，若奴不救，必落入敌手，他日两国重归于好接回王后，王后告奴曾见她不救致落敌手。奴与妻儿皆将被处死。奴若护送王后返回，奴也将被怀疑而处死。这是奴意料中事。”

    “从遇到王后那天起，如果在林中过夜，奴就为王后在树上搭一棚架，请王后睡于其上，奴与象首兵在地面守护。天亮后，扶王后上象继续前行。途中遇到村寨，就请王后在屋中住下，奴等睡在屋外。经过就是这样。”明康王说：“统统是花言巧语！”下令将象吏处死。

    后又传来象首兵审问。象首兵所供之词与象吏所奏完全一致。明康王大悔说：“朕错杀了朕奴。”于是将象吏所食邑的村镇赐与其子，并命其承继父职。雌象那兰玛赐名波康因玛。明康王得知王后信米瑙已被亚扎底律所俘，王弟信代达已被亚扎底律处死，悲痛欲绝，夜不能寐，朝不思食。

    这时，明亚扎奏道：“威德崇隆的国王陛下，在王下令出征之时，臣曾顿首进谏，陛下拒不采纳，才落得这样结果。望王今后采纳臣的意见。战争者，绝不能因实力雄厚就麻痹轻敌。”

    “容臣再讲些故事。一只小蜂鸟曾凭借牛蹄踩成的小泥坑战胜猛鸢。一只猫曾凭借禅定智慧俱足的仙人坐榻战胜狮王。一只虾曾凭借一个小水洼吃掉一头公象。一只名叫吉沙巴的龟曾凭借一条小溪击败一头雄虎。战争者，主要看时间、地点与主观条件。佛法云：三界轮回中的一切生灵都不能摆脱生离死别。”明康王听罢，如向熊熊烈火中泼入凉水，往滚滚沸水内注入檀香液，顿觉清爽怡人，心情也平静了下来。遂赐与明亚扎手镯一副、雌象一头。

    * * *

    [1] 即明康王之弟明代达，亦名信代达。

    [2] 明翠，即明康王的幼名。

    [3] 所述两故事均系佛本生故事。

    [4] 原文又误为苏卑千达，与前文所误同。故更正之。

    [5] 即指王后信米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