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编

亚都亚自己则乘坐“德瓦那伽”象率战象80、骏马6000、士卒40000攻打卑谬城管辖下的村庄，也俘获大批俘虏及象、马，还有一批诱捕野象用的母象。

    缅历863年6月（公元1501年8月中旬至9月上旬），央米丁、分水五县为采邑地的明耶觉苏瓦去世。明耶觉苏瓦的扈从千余人投到摩诃底里泽亚都拉麾下。在阿瓦，当年9月（公元1501年11月中旬至12月上旬）王兄之子瑞瑙亚塔部下鄂道甲谋害那腊勃底。因此瑞瑙亚塔被处死。瑞瑙亚塔之父、缅王摩诃底哈都拉的部下信兑那登、彬达莱侯、缅王塔奴总管、弓箭长、耶妙拉等五人怕受株连，带领随从700余人原文将“五人”误印为“鄂号”，现根据旧版更正之。本书（196）节亦记有此事，但作八百余人，与此处略有出入。及马、象等也投到摩诃底里泽亚都拉处。底里泽亚都拉因妹夫明兹那已死，便将其妹明拉妙许配给信兑那登，其余来投之人均委以适当官职。

    缅历864年（公元1502年）摩诃底里泽亚都拉与阿瓦瑞南觉欣那腊勃底王的叔父色林和赛谬侯德多达马亚扎之女明拉突婚配。缅王将分水五县和比亚冈、金达、瑞谬、当纽、孟代、白柏、色洞、谬拉、因贝、因抱贾、丹艾、白古、德杯、因琼等村庄分封给他，并准其为打伞的侯王。他得到这些村庄后，将村民们都迁往堕罗钵底，将原有的村寨变成荒野。是年，他便起事背叛了那腊勃底王。

    缅历865年（公元1503年），良渊侯明觉廷去世。良渊、丁基、因道、密铁拉、密良、达伽拉等六城和明觉廷基之子巴亚觉廷、明东达、明卑瓦等人都来投奔摩诃底里泽亚都拉。缅王瑞南觉欣那腊勃底闻讯后，令亚扎丁坚为主将，率大批人马前来包围密良和达伽拉。东吁王摩诃底里泽亚都拉闻讯后便率战象120、骏马6000、士卒5万前来迎战。见阿瓦军据城固守，便乘战象赖亚底德瓦那伽发起攻击，阿瓦军大败。于是令部下将抱绵摧毁，然后退军。阿瓦军见此，返身追击。东吁王之驸马因道侯明东达见大将军亚扎丁坚乘战象仰康宁追来，即骑上那伽瓦拉象迎战。亚扎丁坚之象不敌败逃，明东达紧追不舍，将亚扎丁坚头颅砍下并抓获大量水牛、黄牛和俘虏，并将彬西周围的村庄和密铁拉一带的村庄毁坏殆尽，又获大批象、马、牛及俘虏。缅历866年（公元1504年）召集将官子弟组成两队骑兵：当松那、赖威米代、耶绍越、仰昂、兹亚约达、敏意曼、永达为左骑军；由明皮亚、仰涅艾、甘德意、鄂内贡、那敏、德桑敏、赖亚米代等组成右骑军7骑，两队共14骑。 注

    是年，卑谬王白象王德多明绍从卑谬逆水而上，双方大战一场，之后两王相会在遂久佛塔前盟誓战事平息。而后从陆路进军，过色垒攻打辛古。卑谬王也从色久乘御舫逆水而上，开往辛古。抵达辛古后，将东吁王摩诃底里泽亚都拉请上御舫，盛食物于宝盘中共同进餐。继而攻打蒲甘，未克。撤军至色垒。以卑谬军，东吁军、因道军、丁基军四方联合包围蒲甘。阿瓦王那腊勃底闻讯后，与翁榜土司一起率水陆两军前来迎战。两军在布翁当激战，由于兵力部署不当，摩诃底里泽亚都拉大败，只身一人骑战象瑞杰救出许多人，包括辛古城中被俘的众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并率领他们向布欣艾而去。途中遇上卑谬王德多明绍之象扎底都拉，该象已走不动路而被弃之路旁，于是将该象也一并带走，继而向彬城和那茂城逃去。经休整后，下令进攻皎勃当和杜云岱城，抓获大批水牛、黄牛及俘虏。缅历867年2月（公元1505年4月），在色垒、布翁当等地失利。

    缅历869年（公元1507年），与瑞南觉欣那腊勃底继母之子明基登克都、明基兑等三人率大队人马进入布坎基。反叛其兄那腊勃底，请给杜摩底王亲来助战，于是摩诃底里泽亚都拉便率大军进发，摧毁了皎勃当、卜巴、鄂达耀、杜云岱、辛古、育瓦达、甲喔等城镇。大军来到仁安羌驻扎，伺时机变化，后迁至马圭。此时，卑谬王德多明绍发水陆两军准备支援布坎王。大军行至马圭相遇，传旨要见王子，并以劳加船来接。摩诃底里泽亚都拉便带执槟榔盒和饮水瓶等侍从来到御舫上。卑谬王以宝盘盛宴招待，共同进餐。并再次宣誓结盟。后又继续进军，来到金本那伽。正值当地大旱，缺乏饮水，象马及将士口渴难耐，卑谬王指天起誓，顷刻间大雨倾盆，众将士得以痛饮一番。正值驻守当地伺机而动之际，传来布坎基被攻克，缅王那腊勃底将三位王兄全部处死之讯。摩诃底里泽亚都拉便回师。缅历870年（公元1508年）闻因道侯明卑瓦将侵犯卑谬，于是便率大军出征，一路上将格棱基、洪育瓦、蒙育瓦、明拉、贡当、甘当、报劳等村庄全部摧毁。大军来到因道后，驻于因道以西的马开当马。并派人探听东敦枝消息。随后与东敦侯谈判成功。东敦侯提出将幼子明基瑞妙与梭明王后所生之女配婚，随后即回师。抵达给杜摩底后，令东吁全国百姓烧砖，以备筑城之用。缅历871年（公元1509年）东敦侯将儿子瑞妙送来。于是为东敦侯之子瑞妙与自己的女儿完婚。

    缅历872年8月15日（公元1510年10月10日）火曜日，东西长700达，南北长1000达，名为给杜摩底的东吁城破土兴建，在城中建一荷花池，荷花池的一边栽上树菠萝、芒果等树，并建造花园种上茉莉、黄荆等花卉。在湖心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湖的另一边建造寝宫。从此每日鼓乐歌舞盛会不断。在城中心建王宫，宫中建有彩坊，向城周围及远方云游而来的僧侣们布施僧用八法器。同时请八方僧侣及父王摩诃丁克亚居住在内长期用斋。并常向缺吃少穿之孤寡贫民施舍衣物、钱粮。并赐银两、布匹给占卜师们。

    * * *

    [1] 意即：脚印、足迹。

    [2] 意即：洗脚溪。

    [3] 意即：微笑溪。

    [4] 意即：一般，同样。

    [5] 意即：将石头放下。

    [6] 一种叶呈鸡心状，有锯齿，树皮呈白色的树。

    [7] Taungngu，原意即：山岬。

    [8] 意即：神村。

    [9] 意即：久宾行官。

    [10] 意即：竹林寺。

    [11] 班莱之意为鲜花烂漫。

    [12] “蒙约”系缅文，意为：雄象发情时从耳后流出一种分泌物。

    [13] 前文写成赖亚泽亚丁坚，此处以后之原文又写成赖亚泽拉丁坚，不统一而实为一人。

    [14] 此处指赖亚泽拉丁坚。

    [15] 此处所述阿瓦王派兵攻打东吁事与本书（191）节所述重复，内容大致相同。

    [16] 依前后所述，西都觉廷被封为东吁王在缅历832年，及其子领东吁时为缅历841年，显然其在位仅9年，原文有误。

    [17] “摩诃”意为“伟大的”。

    [18] 原文有误，写为16骑。

    （208）德彬瑞梯出世

    一次，大雨滂沱，堤坝决口。摩诃底里泽亚都拉王乘轿出宫，准备修筑堤岸。适遇鄂内贡村长之女，她长得体态丰满，有闭花羞月之貌。也是她前世修善，时来运转。国王一见倾心，便问道：“小女子是谁家之女？”姑娘奏道：“小奴是鄂内贡村长之女。”国王便将她带入宫中，一天她为王打扇，伏于国王腿上睡去。突然她惊呼醒来，国王亦被惊醒，忙问：“何故如此惊慌？”小女子答道：“奴梦见太阳坠落，扒开奴婢腹部钻入其中，遂被吓得惊叫起来。”国王道：“爱妃现已身怀六甲，此子必有大福，可与日月媲美矣！若生男儿，朕将立你为后。”待到足月，即缅历878年2月16日（公元1516年4月16日）水曜日晚上四更后，生下德彬瑞梯。分娩时，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并夹杂有大如卵石的冰雹，大地一片红光犹如火焰般光亮。国师道：“今日如此吉兆，宫中必有缘故。”于是，凌晨便进内宫，才知宫中产下一子。国师问：“取名了没有？”答曰：“已经取名为德彬瑞梯。”国师道：“陛下宗系断嗣矣！”

    德彬瑞梯诞生后，其母即被立为王后，赐号亚扎黛维。瑞南觉欣那腊勃底将德多达马亚扎之女明拉突许配给摩诃底里亚都拉后，曾立为王后，但无文字记载说她曾生育子女。亦无记载说瓦底王后生过子女。孟别侯之女钦内入选宫中时，生一女名为钦基，后为勃印囊之王后。德彬瑞梯出生后，准备赏赐部分王族，中选者有：当克侯之子明基翠、界约宾侯之子信尼达、信底哈、勃达米亚和信纳道。女眷中有比亚冈夫人、西仰昂夫人，五男二女共七人。缅历884年（公元1522年）攻占当布路和亚贝，抓获大批象马及俘虏。其中有为数众多的掸人。缅历885年（公元1523年）征服了彬城和那茂等地。

    缅历886年12月29日（公元1525年2月19日）土曜日，孟养色隆首先击败阿瓦。摩诃底里泽亚都拉闻讯后，即刻起兵向阿瓦南部村镇进发，准备占领该地区。在路林宫赛地区驻扎时，有瑞南觉欣那腊勃底王属下之阿敏侯、良渊侯、央米丁侯、瓦底侯、宾垒侯、彬牙侯、掸拜当侯前来归顺。在套江傣接见了上述诸侯。来投奔者带来战象20、骏马600及随从男女共万余人。摩诃底里泽亚都拉说：“在建造给杜摩底时，城楼柱子上飞来大批黄蜂，朕就预料将有四方人士云集于此，今果然应验。”继而攻克了丁基，密铁拉，俘获甚多。在包围因道城时，瑞南觉欣那腊底勃底复得阿瓦。他与翁榜土司一起率大批人马前来。摩诃底里泽亚都拉便带着俘虏撤回因道。

    那腊勃底王和翁榜土司一起率军来到给杜摩底，在城北新仲驻下，屡次攻城未克，只得回师阿瓦。缅历888年（公元1526年）阿瓦覆灭。那腊底勃王和掸军作战时战死。那腊勃底王崩，阿瓦王朝覆灭之时恰为888年，王之生辰日与泼水节最后一天相重。那腊勃底王崩后，投奔东吁的有彬牙侯、因康侯、密达侯、莱德侯及该城镇之全体百姓。当年，摩诃底里泽亚都拉发大军攻打孟国周边地区迦基河的源头一带，俘获大批象马和俘虏。回师时还摧毁了阿瓦南部地区的城乡。并派大批人马毁坏了所有的池塘、水渠。目的是为了使东吁远离战乱。那时诸侯各国都十分惧怕孟养的掸人。

    摩诃底里泽亚那拉是位文武双全，有福之明君。据说他头顶有一根发长约三尺。他擅长弓箭之术和驾驭战象。嗜美味珍馐，每天还亲自下旨，命制各种佳肴。让人挑了担子送给大臣和皇亲国戚及将领们的孤寡遗孀、僧侣们食用。他还善机谋，对国事能高瞻远瞩，并精通武艺。临终时让人在城中造了象栅栏，将城郊之木棉移植城内。曾去过锡兰的大法师阻拦道：“不宜如此。”但无济于事。他在御象栅栏中种木棉树并建造了寝宫，自己居住进去。三个月后，于缅历892年9月5日（公元1530年11月24日）木曜日晚八时许驾崩。他26岁登基，在位46年，享年72岁。王之生辰为水曜日，驾崩时木星、土星、水星运行反常。他做过的功德有：在东吁城中心建造了佛塔和寺庙；在给杜摩底东北角城根建造佛塔和寺庙；在城东南角建佛塔和给杜摩底僧王寺；在堕罗钵底城南部为国师、曾去过锡兰的大法师建造了寺庙，并每天布施斋饭；在该寺的经堂内用与自己相等身重之铜铸造佛像供奉，每逢夏安居期满解夏时，都要布施功德衣；在城南和城西挖湖蓄水，并在适宜之地建造花园。

    在王驾崩的892年9月5日（公元1530年11月24日）木曜日夜一更许，王子瑞梯登基。他即位后，待明基翠如亲生父亲，极为尊重，并赐号明耶登克都、又赐金伞、槟榔盒、咸茶罐、饮水瓶等。同时赐内傅信尼达号为德多达马亚扎，并赐给槟榔罐、槟榔箩、金伞、咸茶罐和饮水瓶。赐内傅信底哈号西都觉廷，并赐金槟榔箩、咸茶罐。赐内傅信纳道号巴亚南都，并赐金槟榔箩、咸茶罐、饮水瓶。赐内傅勃达米亚何物则不见记载。赐给明耶登克都之子信耶突号觉廷瑙亚塔，并赐给金槟榔箩、须弥神山状嵌宝石的咸茶罐，后又赐他与御妹钦基成婚。此外还大赏众王族文武大臣，论功嘉奖，授予封号，赐给宫廷用物，分封土地。

    瑞梯王登基后，缅历894年（公元1532年）时年17岁。文武大臣上奏道：“陛下应行穿耳梳髻礼。”王道：“朕要在汉达瓦底的瑞摩陶佛塔处行穿耳礼。”大臣们上奏道：“汉达瓦底乃敌方之地，我王切不可在该地行此大礼。”王道：“谁敢阻拦？”随即骑上御马达得鲁泽亚，马背上安放着嵌红宝石的鞍子。带上大臣40、骑兵500及随从向汉达瓦底进发。抵该城后，令500骑兵将佛塔团团围住，自己则登上佛塔，祝祭礼毕后便梳了发髻，穿了耳。孟王都信德伽育闻瑞梯王专程来瑞摩陶佛塔朝拜，下令即刻去围捕。都信德伽育毕的内傅彬尼亚劳，彬尼亚江等人率大批象马士卒，将瑞摩陶佛塔团团围住。大臣们闻讯后上奏于王，瑞梯王道：“尔等只管将耳孔扎正就是，至于孟人，由朕来对付。”穿耳仪式结束后，瑞梯王跨上御马达得鲁泽亚，高喊：“瑞梯王在此，谁敢来送死？！”纵马疾驰。500名随从亦跟着冲出包围。瑞梯王乃洪福之王，孟人被吓呆了，竟无一人敢来阻拦。瑞梯王经过四昼三夜返回给杜摩底。

    瑞梯王简历：恩达泽按王储的计谋将达马塞底王之子明耶觉苏瓦谋杀。在他被害之时，曾作祷告道：“吾本无罪，然今日吾命将绝。苍天作证，吾若无辜，愿来世投生缅王宫中，成人后定扫平孟三邦称王。”祷告后将金银首饰尽数布施给瑞摩陶佛塔。据传，在怀瑞梯王时，曾托梦说是由达马塞底王之子投胎而来。

    在《缅甸大史》中记载：孟王达马塞底受人挑拨，尽管明耶觉苏瓦王子无罪，却将其处死。在《孟史》中记载：明耶觉苏瓦王子带领主要奴仆逃出城去。王下令恩达泽去追捕。捕回后父王道：“既然他出走不想见我，寡人也不想再见他。”恩达泽将此情况报告王储，王储遂下令：“将他杀了！”恩达泽便将王子杀害。王太后闻讯，哭着上奏时，王答道：“朕并未让人杀他，此事乃王储命恩达泽所为。”王太后伤心地将此事告诸高僧，高僧们说道：“王是无罪的。”于是替王子超度布斋。因此，说达马塞底王听信谗言而处死王子实为谬误。事实是王储设计，命恩达译将明耶觉苏瓦杀死的。

    缅历896年（公元1534年），德彬瑞梯挑选皇亲国戚及官员子弟，组成28骑精锐骑兵队。是年，任命觉廷瑙亚塔为先锋，率战象40，骏马400，士卒4万向汉达瓦底进军。

    （209）汉达瓦底王系简况

    达末拉贡马亚 注 王创建了包括汉达瓦底32镇在内的罗摩迎国。自达末拉贡马亚王至蒂沙 注 王共17代。传至蒂沙王后即断嗣。缅历713年（公元1351年），莫塔马白象之主彬尼亚乌又重建国家。彬尼亚乌在位14年。 注 其子亚扎底律在位40年。亚扎底律之子彬尼亚达马亚扎继位，在位3年。后由彬尼亚达马亚扎之弟彬尼亚仰继位，在位20年。后由彬尼亚仰之侄彬尼亚勃尤继位，在位4年。后由彬尼亚勃尤之叔彬尼亚江继位3年。雷穆陶在位1年。信绍布在位17年。达马塞底在位21年。后由达马塞底之子彬尼亚仰继位。在位4年 注 ，后殁于888年（公元1526年）。彬尼亚仰之子都信德伽育毕继位，在位8年。缅历896年（公元1534年）统治泽亚沃德纳国给杜摩底城的瑞梯王时年19岁，出兵征讨，大军抵达汉达瓦底附近新谬驻下。由于都信德伽育毕的内傅彬尼亚劳和内侍彬尼亚江等人周密布防，屡次攻城未得手。后经再三思考知无法迅速破城。驻营7天后即回军给杜摩底。

    缅历897年（公元1535年），德彬瑞梯率战象60，骏马800，士卒6万再次攻打汉达瓦底。大军开至该处，驻军于汉达瓦底以北贾格多地区。而后派象军及马兵屡次攻城，由于城上葡萄牙士兵 注 们用火炮轰击，伤亡甚重，无计可施。大军在该地驻留三月之久，因雨季将临，只得再次回军给杜摩底。是时汉达瓦底出现异常征兆，天上的星辰下雨般地陨落，整整延续7日，星辰落地即逝。此外，在河流下游有一大鱼搁浅于沙滩之上，鱼身高达20多肘尺，长达40多肘尺。伊比翁山自然崩塌，许多小山岗纷纷移位，大地裂缝。一只乌鸦由一群乌鸦簇拥着落到国王宝座顶上。后将该乌鸦捉住，送到瑞摩陶佛塔上放生。水位标石也无故折倒，涨潮时河水变浊，怪象丛生，奇兆纷现。

    缅历898年（公元1536年）瑞梯王再度率战象200、骏马800、士卒7万，令觉廷瑙亚塔为先锋，德多达马亚扎为殿后之将，发7支兵马向汉达瓦底进发。令明耶登克都留守城池。大军抵达拘利耶后，孟王都信德伽育毕前来迎战，双方马军相遇，厮杀一阵，孟军溃败，大臣德门巴尤及众多战象骏马被俘。瑞梯王乘胜追击，直达汉达瓦底。在德奈孔扎营。接着便攻打汉达瓦底。城上守卫严密、炮火密集，未能攻克。转而向汉达瓦底以西一带进军，驻军于大光。令各将分兵几路，去攻打勃生、渺米亚、德延达亚、开榜、德巴兑等城。俘获大批象马及俘虏。转而再挥师攻打汉达瓦底，多次攻城均因内傅彬尼亚劳、近侍彬尼亚江等人部署周密，多谋善断，未能破城。又值雨季来临，只得再度回师给杜摩底。

    * * *

    [1] Thamala，旧译他摩罗。

    [2] Tissa，旧译帝沙。

    [3] 按本书前后所述，此王在位年数明显有误，应为34年。

    [4] 按本书前后所述，此王在位年数明显有误，亦应为34年。

    [5] 原文写为：洋人穆斯林士兵。经查哈威《缅甸史》东吁王朝一章清楚写明：“……此外，彼且雇有葡萄牙兵七百，备有舟楫，为首者名凯伊鲁（Joano Cayeyro），乃葡萄牙冒险家之一，若辈葡人方率其好斗之儿郎，踟蹰东土，供一般扰攘之土王聘用。彼等携有枪铳小炮，当时在缅甸犹属创见焉。”（姚楠译注、陈炎校订、哈威著《缅甸史》，商务印书馆1957年3月版第197－198页）。可见原文有误。此后文中凡此名者皆更正为葡萄牙兵或葡人。

    （210）孟王都信德伽育毕

    缅历899年（公元1537年）孟王都信德伽育毕遣使来到瑞梯王处。彬尼亚劳、彬尼亚江等亦派人到明耶登克都、德多达马亚扎处传书。在金叶书中写道：“罗摩迎汉达瓦底国君玛尼都拉巴瓦拉杜达马亚扎 注 致王弟泽亚沃德纳给杜摩底国君：罗摩迎与泽亚沃德纳两国世代和睦相处，友好关系源远流长，犹如抽刀割水斩不断之长流。现吾等两邦如能一如既往像一张金箔一般相处，则国中百姓有幸，诵经修行亦可长得安宁矣。”随信赠送大批礼物，包括各种布匹绸料。来使到达后，妥善安顿好。然后接见，听过来函之意，瑞梯王一语不发，默坐片刻即遣使返回。待他们出去后又将彬尼亚劳、彬尼亚江派来的人请回。将两朵金剑兰花交给他们道：“你们将此花带给朕舅父彬尼亚劳、彬尼亚江。”都信德伽育毕的使者先回到使驿馆。见彬尼亚劳、彬尼亚江派来的人回来后问道：“国王说了些什么？”答曰：“未曾说什么，只是交待我们将此两朵金花带给两位舅父。”都信德伽育毕的使者不信，说道：“这不可能！”在使者们未回国前，瑞梯王只是不断宴请彬尼亚劳、彬尼亚江的来人。这些使者回到汉达尼瓦底后，将在给杜摩底的情况向王详细奏明，孟王遂对内傅及近侍产生了怀疑。

    瑞梯王之计如下：他亲自在金贝叶上写信，佯装要给彬尼亚劳和彬尼亚江。信中写道：“泽亚沃德纳国给杜摩底城主甥儿敬禀：二位舅父提及战后彬尼亚劳舅父望能食邑汉达瓦底，彬尼亚江舅父希望食邑莫塔马事甥已知悉，战后定让二位舅父大人如愿以偿。望能为甥儿之事尽心竭力。”并令人连同印章之类装入一锦囊之中，放入一竹篾编制的箱内。诏书箱中还塞进许多丝绸和花丝绒，宫廷用布等。命两名剽悍壮士作使节，带30个随从前去送信，并嘱咐使者道：“尔等抵达汉达瓦底附近的村庄时，让村民们运送行李，过二三驿站后，到一村子，你们可将村民捆起来痛打一顿，故意挑起事端，这样村民们将忿忿不平，闹将起来。这时，故意扔掉箱子，空手跑回即可。”该两名使者来到孟人的村子后，依计行事，在村长家吃饭，借口饭菜和酒太少，将村长捆起来狠揍一顿。村民们见此情景，怒火填膺，前来救助村长。双方打作一团，使者将竹篾箱扔下，佯装不敌而逃。村民们捡起竹篾箱呈到孟王都信德伽育毕处。孟王检查送来的箱子，发现锦囊中的书信，命人宣读。本来对他们二人就有怀疑，听罢全文，一气之下不假思索，将内傅彬尼亚劳和近侍彬尼亚江召入宫中斩首。汉达瓦底自从少此二人后，力量大减。都信德伽育毕新建贾茂城，居于该地。

    瑞梯王闻得彬尼亚劳、彬尼亚江已被除去，便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妹丈觉廷瑙亚塔上奏道：“汉达瓦底孟国现已明显地出现空前未有之征兆。而今彬尼亚劳、彬尼亚江等人已除，汉达瓦底国力大减。洪福齐天的我主只要率大批象马出征，孟王定不敢在汉达瓦底抵抗。汉达瓦底必将兵不血刃，唾手可得。占领汉达瓦底32镇后，莫塔马32镇，勃生32镇都将成为吾王之属地。”瑞梯王对妹丈之言极为赞赏。即令杜因亚扎、杜因巴拉、西杜因加都，杜因约达4队马军作先锋、后跟9队人马，共13支大军出征。全军有战象120、骏马800、士卒70000。水军有装着大炮和粮食的战船200余。由明摩诃与巴亚觉都率士卒10000从水路进发。命德榭觉廷和丁克亚留守都城。大军从给杜摩底出发，过三站路后，孟王都信德伽育毕考虑到汉达瓦底难以守住，便派彬尼亚德拉、明耶昂乃、埃比亚底、耶丁仰、拜格敏5队人马率战象200、骏马800、士卒80000从陆路进发，前来迎战。孟王都信德伽育毕从水路乘御舫率埃蒙德亚、德门西都、德门丹杰、拜纳耶、尼甘冈、埃那耶6队人马乘泽拉格彬 注 、劳加、铁船共700余艘，水军40000人准备先到妹丈卑谬王那腊勃底处会合。大军从汉达瓦底出发后径向室利差呾罗而去。

    瑞梯王获知都信德伽育毕已逆水北上到卑谬去，便急行军赶到汉达瓦底。占领该城后，召集众大臣商议道：“现在该去进攻卑谬还是进攻莫塔马呢？”内傅德多达马亚扎奏道：“托陛下洪福，现已不损一刀一枪占领了汉达瓦底。当今之急乃是加固城池，囤积粮食，并将城郊和边远之农村百姓集中起来，敌人如若来犯，亦可出战。如若不来，则可在此一年整顿补充军力，待来年雨季过后明媚季节时前去征讨莫塔马。攻克莫塔马后，利用莫塔马兵力再一起去攻打卑谬。如此方能迅速成功。”觉廷瑙亚塔听后奏道：“公所言乃是从战事问题考虑，但孟王都信德伽育毕不敢据城抵御，却逃至卑谬合兵一处，他们的联合不过是添增些人马而已。论斗智斗勇，均无法与我匹敌。因此，不妨对卑谬进行一次试探性进攻，如若顺利，则一鼓作气攻取之。如若因其有上缅甸土司支援而难以应付，则可迅速回师，转攻莫塔马。为此，请我洪福之主从水路进发。孟人奸诈异常，吾等必须水陆两军并进，不宜分兵。臣将派3支陆军，追击彬尼亚德拉、明耶昂乃之军。”瑞梯王对妹丈觉廷瑙亚塔之言极为赞赏，下令：“照此办理。”觉廷瑙亚塔便遵旨而行。并对在汉达瓦底起出秘藏船只前来归顺者给予奖励。于是水军起程，前有巴亚觉都、南达觉都、德门巴尤、明摩诃、底里泽亚觉廷、拜纳耶、赖亚弁琪等将，随后是王之大驾。7支水军有泽拉格彬、格杜、伦锦350只、士卒35万。陆军与水军相距不远齐头并进。陆军中有德多达马亚扎、巴亚南都、德门劳欣、南达都利亚4支人马，共有战象70、骏马300、士卒35000。妹丈觉廷瑙亚塔则率战象50、骏马500、士卒10000、乘象大臣50从陆路向囊优进发。汉达瓦底城则令明登克都率万余人坚守。

    觉廷瑙亚塔等人来到囊优后，只见都信德伽育毕之臣彬尼亚德拉驻在囊优河对岸，便令一人上树窥测对方兵力。回禀道：“约有战象200、骏马800余、士卒80000余。”觉廷瑙亚塔随即令部下赶制木筏，将所有人马渡过河去。为了让将士们下定决心背水一战，将所有木筏统统毁掉。属下将官禀道：“我方兵寡势弱，敌方兵力十倍于我。决此一战，胜则罢，若遇不利，后退无木筏岂不难了？”觉廷瑙亚塔道：“托主公洪福，我军必胜。大家无需担忧。”此时，瑞梯王派杜因亚扎等10骑专程前来传旨：“如遇敌人切勿妄动！待朕到后再攻。”觉廷瑙亚塔道：“托我王洪福，我们已取胜。”手下一大臣名道迈耶者说：“我军尚未得胜，如若安排不力，战而不胜，却向圣上上奏已获胜。届时陛下岂不要问罪？”觉廷瑙亚塔听此言后，为使众人不生二心，便对众将官司道：“我们只要赢此一仗，便能保全性命，否则不成功则成仁，唯死而已。陛下要问罪亦无人可问矣。”接着部署兵力。命道迈耶率骑象大臣15人、骏马200、士卒3000从右翼进攻；命巴亚丁坚率骑象大臣15人、骏马200、士卒3000从左翼进攻 注 。觉廷瑙亚塔自己则乘战象遂拉曼带领骑象大臣20人、骏马100、士卒40000从中路进攻。他告诫众将士道：“战争者不在兵之多寡，在于发挥智勇。今日之战望众将官以圣上隆恩为重，以表忠贞，要以性命相报。”于是兵分三路向前进攻。都信德伽育毕之大臣彬尼亚德拉和明耶昂乃等人见缅军势单力薄，毫不畏惧，遂摆开阵势迎战。此时，觉廷瑙亚塔纵战象遂拉曼冲入孟人之象队马队之中，径奔彬尼亚德拉所乘战象。彬尼亚德拉匆忙跳下象背，跨上战马逃命。从左右两路进攻的觉廷瑙亚塔之骑象大臣们也纵象进攻。孟军人马顿时四散溃逃，明耶昂乃在坐象象首上殒命。将士伤亡甚众，大批象马兵卒被俘。

    孟王都信德伽育毕得知囊优守军溃败后，不敢再在班玛梯瓦久留，率军逆水而上，准备与卑谬王那腊勃底会合。大军抵达因加布拉，留下众将士象马等，自己领妻孥等进城见卑谬王。那腊勃底热情接待他们，并向北方诸土司发出邀请。土司们率领大队人马从水陆两路前来。待到各路人马会集卑谬后，卑谬王、阿瓦王、汉达瓦底王等商议向汉达瓦底进军，准备扶都信德伽育毕重登王位。随后即部署水陆两军出征。

    瑞梯王于囊优取胜后第二天才到达该地。随即召见觉廷瑙亚塔，问道：“尔等不待朕到来，擅自攻打敌军，岂不等于破坏了朕的好戏？”觉廷瑙亚塔奏道：“区区小战，何劳圣上大驾？只须臣和下属去战足矣。日后待征之地何其多也，届时陛下再亲自征讨吧！”将俘获之象、马、士卒、武器等全都呈上。王大喜，随即将自己佩戴之环指、宝石手镯赏赐给他。并从此要他接受“勃印囊” 注 之称号。于是觉廷瑙亚塔遂改名为“勃印囊”。王赐他食邑莱城。其他人员均论功行赏，分封食邑城镇。而后起水陆大军向卑谬出发，抵因标岛后，水陆两军合在一起，扎下营来。卑谬王、阿瓦王、汉达瓦底王闻瑞梯王已经前来，便集合水陆两军防守卑谬。瑞梯王抵因标岛后三天，就询问勃印囊：“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勃印囊道：“将大炮装上战船，隐蔽在因标岛下游河之两岸，晚上引诱敌船来追，如果敌人上钩，则命隐蔽在下游两岸之船出其不意开火，敌水军必败无疑。”

    瑞梯王对勃印囊之计极为赏识，便下旨道：“照此办理，朕去将他们引来！”勃印囊将战船部署完毕后，奏报瑞梯王。瑞梯王亲自乘坐两艘劳加船，载有锣鼓、唢呐等乐器，在夜色朦胧之中，不露声色直驶卑谬城下，抵达该处后，便鼓乐齐鸣并呐喊助威。卑谬军见瑞梯王未领水军，便大胆地全部出动，只见满江船只，前来追赶。为首者是阿瓦王部下甘尼侯瑙亚塔和榜底侯弁琪，卑谬王部下班当侯、炯聪侯、孟王部下彬尼亚德拉和拜格敏等六员大将。各式战船均出动，前来追赶瑞梯王御舫。瑞梯王面无惧色，令御舫与追赶的敌船若即若离，诱敌深入。待到大批船只驶到因标岛时，埋伏在那里的船只一拥而出，向陷入重围的卑谬水军船只猛烈轰击。卑谬水军船队大败。领头的6艘大船连同6位大臣一并被擒。同时俘获战船200余及孟、缅、掸人5000余。将士被杀者甚众。弃船上岸逃命者亦被陆军阻击，伤亡惨重。瑞梯王水战获胜，鉴于汉达瓦底局势尚未全部平定，便迅速撤回汉达瓦底。

    在《新史》中，引古典埃钦诗之记载：“多汉发驾崩后，翁榜孔迈在阿瓦登基。此时才与其他土司一起，来到卑谬助战。”《缅甸大史》中载：“阿瓦王多汉发，翁榜土司等来到卑谬增援。缅历904年（公元1542年），多汉发殁，后翁榜孔迈在阿瓦登基。”与《缅甸大史》所载年代相符。学者们同时也采用《新史》中引的古典埃钦诗为证，即“翁榜土司也参与其他土司增援卑谬之举”。

    * * *

    [1] 孟王都信德伽育毕之号。巴利文音译。意为：红宝石般珍贵英勇弘法善良之王。

    [2] 一种船头船尾向上翘起中间凹下的战船。

    [3] 原文有误，仍作右翼，经过《缅甸大史》核对，应为左翼，故更改之。

    [4] Bayinnaung，旧译莽应龙，意为“王兄”。

    （211）都信德伽育毕遇神女

    孟王都信德伽育毕见瑞梯王撤军，便与诸王商议，打算借卑谬、阿瓦之兵进攻汉达瓦底。大家商议决定，攻下汉达瓦底，让都信德伽育毕重新登基。孟王都信德伽育毕为招集兵马，从卑谬回到因加布拉军中，忽闻当地出现好象，就动用70匹战象，近千名官兵进山捕象。他们见到野象，象群惊恐分散逃跑。都信德伽育毕乘御象单骑追赶，但未追上。来到登都，口渴难忍，从象背上下来，到一池塘饮水，一裸体女神将王迷住。云雨过后，神女消失。都信德伽育毕王亦大吃一惊，回到因加布拉军中，当晚暴卒。卑谬王那腊勃底和阿瓦王多汉发率大批人马赶到因加布拉军中送葬。并将都信德伽育毕之遗产、战象、骏马及兵卒等均收去。回到卑谬，阿瓦王多汉发将好的象、马及金银都据为己有，并将都信德伽育毕的二子一女亦带回阿瓦，说：“吾无子女，将把他们视为自己子女。”卑谬王那腊勃底在缅历900年（公元1538年）因腹泻而亡。后由其弟信德叶继位。改号“明康”立其嫂底里蓬突为后，在室利差呾罗登基。卑谬王明康为今后有个依靠，将其妹白古王后送到若开。若开王将卑谬王之妹封为王后。她到若开后得名“佛堂王后”。

    《缅甸大史》载：“卑谬王那腊勃底统治时期将御妹白古王后送至若开。”《新史》载：“那腊勃底殁后在明康信德叶统治时期，将御妹白古王后送到若开。”《新史》中的记载与关于“佛堂王后”之史料相符，故应取《新史》之说。

    孟王都信德伽育毕殁后，众文武大臣纷纷投奔汉达瓦底。瑞梯王对来归顺的大臣们均未治罪，而赐与众大臣名号及封赏。对众将士亦一一按职论赏。赐给粮食种子、金银布匹。为确保国土安宁不受滋扰，为了孟国以西勃生32镇也不受侵扰均分派了大批军马与食邑之主，并设立了远近岗哨。缅历901年（公元1539年）将汉达瓦底城向南扩展，围绕着瑞牟陶佛塔西部修建城墙。令勃印囊总理国政。缅历902年（公元1540年）对视作生父般的明登克都赐号“明耶底哈都”，并赐君主登基之五宝器，命其为给杜摩底王，并赐给大批士卒象马。

    此时，统治莫塔马32镇之王为都信德伽育毕之大妹乳名德拉格木公主之夫苏彬尼亚。瑞梯王遣使劝降，他依仗兵马众多，不肯归顺，重兵把守该城。瑞梯王下令迅速调集军队，大举向莫塔马进发。勃印囊奉旨部署，他令西杜因加都、因意杜因、泽亚德曼三队马军为先锋，随后为南达觉都、巴亚南达都、彬尼亚勃尤、南达约达、底里泽亚觉廷、南达丁坚、德榭觉廷七支人马，其后为瑞梯王亲军，其中包括40位骑象大臣率战象40、骏马400、士卒40000。最后为勃印囊之殿后队伍。并命内傅德多达马亚扎守卫汉达瓦底城。

    缅历902年（公元1540年）瑞梯王发12队人马，其中包括三支骑兵，率战象130、骏马2100、士卒13万，向莫塔马进军。到达该地时，只见莫塔马侯苏彬尼亚兵多将广。该城为港口城市，城上有各式大炮、火铳很多。城内的葡萄牙士兵，有些驻守在城楼居高临下，有些则驾轮船7艘，满载武器弹药，停驻于城前。莫塔马城呈南北横置状，东低西高，东临大江，城筑于西面山顶之上。为避开炮火，瑞梯王只得在离城较远处驻兵包围。围城一个月左右，因未带战船，只得派人回汉达瓦底调来大战船300余艘，战船抵达后，集水陆两军一齐攻击。葡人在轮船上用大炮及火铳反击，许多战船被击沉，未能攻上城头。陆上虽亦命象马士卒屡次攻城，也因城上居高临下，武器充足火力密集，伤亡惨重，只得退下。由于上游、下游均能向莫塔马运送粮食、故城中粮草丰足。瑞梯王闻此情况，命勃印囊调水陆两军围困该城，截断运粮通路。勃印囊奉旨照办，城内断粮，发生饥荒，但城内守军仍加固工事，坚守不懈，并无降意。 注

    瑞梯王预料时间一久，莫塔马侯之妹丈毛淡棉侯定会前来救援。故特派使者到毛淡棉侯处下书，书中写道：“统治泽亚沃德纳、罗摩迎诸大国之王向毛淡棉侯致意。尽管孟王都信德伽育毕拥有大批贤臣良将及骏马战象，然而却无法抵住本王之进攻。不敢在汉达瓦底城停留，逃到卑谬王那腊勃底处恳求联合。朕就此得到汉达瓦底。尔后，朕由汉达瓦底向卑谬进军，尽管有都信德伽育毕和卑谬王、阿瓦王三国军队联合抵御，也被朕击败，俘获象马士卒甚众。都信德伽育毕殁后，其手下之文武大臣、皇亲贵族纷纷投到朕之麾下。朕对来投之众大臣不咎既往，分封行赏。现莫塔马侯苏彬尼亚自以为城池固若金汤，竟对朕派使劝降之事置若罔闻。现朕已起大军前来包围该城，不日将进攻该城，区区莫塔马城安能坚守？早已是笱中之鱼矣， 注 朕素闻毛淡棉侯彬尼亚乌你明达事理，朕不希望毛淡棉侯你受损，特此遣使送书致意”。然后，将书装入锦囊，派谬拉侯、兹育翁侯前往下书。

    使者来到毛淡棉，将书呈上，彬尼亚乌看完诏书，叩头后上书道：“臣彬尼亚乌斗胆上奏：自洪福之主攻下汉达瓦底后，臣便劝莫塔马侯苏彬尼亚切勿迟疑、迅速投到大王麾下。然而莫塔马侯置若罔闻，轻信葡萄牙兵之言，致使至今。今闻大王亲自出征，臣本想争先投奔陛下，无奈臣有子女亲戚之拖累，加之不少人家父兄妻子均分别居于莫塔马、毛淡棉两地，臣如置城中百姓不顾，势必难以脱身，故至今未投奔大王。洪福之主只要攻下莫塔马，臣便无所顾忌随即归顺”。并送上大批布匹。

    使者回后，将彬尼亚乌所奏之文转呈大王。瑞梯王阅后，召来德门巴尤问道：“我军屡次攻打莫塔马城，均未奏效，卿所见如何？”德门巴尤跪奏道：“莫塔马城建于山梁之上，山梁为其天然屏障。城上又箭楼林立，武器众多，尽管士卒拼死强攻，仍不见效，伤亡却很惨重。若从东边城低处进攻，则又有满载大炮的葡人之七八艘轮船守卫，一时难以登城。所有靠近之船，在进攻中遭对方轮船上大炮轰击，大部被击毁击沉。虽然我军已严密封锁江面，阻断其运粮通道，但终因河道宽阔，防不胜防，敌人仍能在夜间偷运，因而城中之粮得到接济，我军围困，徒劳无益。因此，臣以为只能用计摧毁葡人之轮船，然后设法让船队从东面靠近登岸才能攻克此城。”瑞梯王深善其言，令德门巴尤见机行事，并委任其为船队总监。德门巴尤率船队水军沿莫塔马河而上。到勒宫卑处，令众士兵砍伐竹子和树木、扎成宽50庹、长100庹的木筏，然后将焰火爆竹捆好，堆放于木筏之上，高达20多肘尺。深夜，将木筏放漂，让它们在莫塔马上游不远处靠岸。另造一木筏，宽50庹，长300庹，捆扎极结实，在木筏上搭起木栅栏，高度超过莫塔马城墙，上端设有女墙和通道，并装满大炮，也停靠在莫塔马河上游。

    在这两只大木筏旁边还放置装有引火物的小木筏，当涨潮时将小木筏抬起。凌晨落潮时，将焰火爆竹捆点燃，霎时间火焰窜出一树多高，再将木筏浇上油，顺水漂向轮船。木筏一碰到轮船，便引起大火。城中人见轮船着火，便乘大小船只纷纷前来救火。此时水军一一出击，迫使敌军退回城中，不敢前来救火。木筏将锚泊在江边的3艘大轮船点着，锚链烧断，大船上的火又蔓延到4艘小船上，船上人有的被烧死，有的则跳水逃命，又遭水军追杀、一部分丧命，一部分被俘。7战船被毁后，城东已成缺口，瑞梯王之军，将准备好的大木筏，装足弹药武器，令士兵作好准备，趁落潮顺水而下，靠到莫塔马城前。木筏上的女墙比城墙还高，居高临下，一阵猛轰，守城士卒不敢在城头停留，纷纷逃下城去。船上的水兵靠近城墙，挖开缺口，冲进城内，放火烧了民宅和寺庙。陆军一见城防已垮，将城门冲开，象兵、马兵一齐涌入城内，见抵抗者便杀。莫塔马侯苏彬尼亚仍不肯投降，搜集残兵负隅顽抗，与骑象之南达觉都相遇。两将单骑对阵，拼杀良久，苏彬尼亚之象不敌败逃。南达觉都紧追不舍，最后将苏彬尼亚连人带象一起生擒，押至瑞梯王处邀功。士兵们大肆掠夺金银钱财和衣物，并见抵抗者便杀。瑞梯王闻知杀人太多，遂令德门巴尤禁止滥杀无辜。德门巴尤便令鸣锣警告，不得乱杀，城中才平静下来。瑞梯王下令凡个人夺得之钱财均归个人所有。然后将勃印囊等众大臣召至帐前商议，王赞道：“此次战斗亏得德门巴尤谋略有方，才使莫塔马城迅速被攻下。”随将苏彬尼亚之坐骑仪仗都赐给德门巴尤，并赐他渺米亚城、晋升为左丞相。下旨道，今后凡国政事务，均由德门巴尤与勃印囊商议决定。并赐给他大批战象骏马和士卒。

    王问：“是谁与莫塔马侯苏彬尼亚单骑相拼取胜的？”众大臣纷纷奏道是自己交战取胜时苏彬尼亚才返身逃跑的。瑞梯王道：“现在朕还不便奖赏。”命再审苏彬尼亚。勃印囊审问了他，苏彬尼亚答道：“跟我相拼之骑象人，肤色略红，稍有络腮胡。他的象象牙是弯的。”勃印囊问：“你能否认出此人？”答曰：“如见面，我能认出。”勃印囊便命众大臣都出来让他认。他指着南达觉都说：“此人便是。”瑞梯王赞道：“好记性！竟能在千军万马中认出此人。”于是王将槟榔盒、咸茶罐、饮水瓶、金钵、金痰盂、金象鞍、钦贝船一种船名。，贝榜雷马船一种船名。等赐给南达觉都，赐号为“耶明觉廷”，并赐壮象5头，马50匹、奴仆100名，并命莫塔马城中所有士绅富翁等也必须在五日之内向他送礼。瑞梯王对众大臣及战斗有功者均论功赐号，赐宫廷仪仗及分封土地。莫塔马被攻克后，毛淡棉侯彬尼亚乌随即带领全体家属和亲戚携大批礼物前来归顺。瑞梯王收下礼物，并令其宣誓效忠后让其继续享用原有仪仗和乘骑，仍为毛淡棉侯。东部一带诸侯也都带着家眷及象马、礼品等前来归顺。瑞梯王都让他们宣过誓后，保持原有的封号、皇廷仪仗，并在原地食邑。

    王将莫塔马城赐给都信德伽育毕舅父之子、都信德伽育毕小妹之夫苏拉宫恩，并准其用皇家仪仗。从此在接近阿瑜陀耶和清迈地区边境增设了远近岗哨，将莫塔马32镇委任安排停当后，起水陆两军返回汉达瓦底，抵达汉达瓦底后，在羌当以西摩伊拜花园原址建造了宫殿和配殿，举行加冕仪式。是时，分别为孟、缅、掸族大臣赐号封赏。待东吁王明耶底哈都似亲父一般，准其在给杜摩底宫中建造三座白宫居住。并赐给大批象马和出入宫鼓 注 等仪仗，准其出入时鸣鼓。

    缅历907年（公元1545年）立明耶底哈都为东吁王。在他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城乡经济繁荣、民众多行善积德。城内建造了妙喜宫佛塔。在德底当、德加当建了佛塔。举行盛会为德勒泰双塔塔顶升伞。在东临宿怨掸族，北对劲敌阿瓦的情况下，举各路兵马作护卫，专程来到瑞因苗佛塔，为之修建了顶伞下莲花状饰物。建造了孟塔，并为之安装了塔伞。在给杜摩底城前建造了有三层重阁的逝多林寺，为严守戒法之法师作布施，令人抄写三藏经文，并布施了大量财物，博得僧俗人众连声称颂：“善哉！”并将祖产也普济众人。每年对城乡林居派与村居派僧人逐一布施袈裟衲衣。这些就是他在给杜摩底为王时的功德善举。是时，国泰民安，一片升平景象。

    瑞梯王攻占孟三邦后，于缅历903年（公元1541年）率水陆大军前往大光大金塔布施王冠，广斋众僧7日，并举行了盛会。返回汉达瓦底后下谕勃印囊道：“来年7月解夏节后，朕将出征室利差呾罗，命各路诸侯养精蓄锐，补充军马，备足武器弹药和粮草”。勃印囊将此旨令传到各处。次年夏安居期满解夏后，各路诸侯纷纷带领象马将士汇集到瑞梯王身边。各路人马到齐后，分水陆两路出发。水军中有勃生侯比亚达迈、渺米亚侯德门巴尤，直柳漂侯耶丁仰、达拉侯底里泽亚瑙亚塔、德敏东侯南达约达、勒宫卑侯南达都里亚等6支军队作为前锋。随后便是瑞梯王所乘的有3座11层尖顶楼阁式的御舫。军中命南达丁坚为监军，巴亚南部为主将。御舫四周由四位戍卫长乘御赐劳加船护航。在四位戍卫长船四周又有许多装饰着形似麒麟状的神兽和各种鸟兽饰物之小战船。载有大炮、火铳等各式武器。船上遍插金盾、金挡、金牌和长矛。御舫由8艘劳加船牵引，另有12只金劳加船装着金轿、金船篷等皇家用仪仗，全用金桨划行随后。在御舫后面则有兹育翁侯底里泽亚觉廷、丁因侯南达觉廷、莫塔马侯苏拉宫恩、开榜侯德门丹杰、阿叟侯德门埃那耶、锡当侯摩诃基等各路大军。随同大军进发的13支水军中有大泽拉格彬船20、小泽拉格彬船50、格杜伦锦500、劳加、铁船800、士卒90000。陆军有：榜地侯德耶西都，拘利耶侯色杜加马尼、温谬侯埃那耶、岱格拉侯德门佐加拉、毛比侯巴亚约达等各路大军。后有勃印囊率的主力部队。马军中有：西杜因加都、赖亚耶傣、杜因亚扎、因意杜因、杜因盖底等所率各部为先锋，连同这5支马军共11支大军，带战象300、骏马2500、士卒80000，于缅历903年8月（公元1541年10月下旬至11月中旬）向室利差呾罗进发。汉达瓦底城则令德多达马亚扎和德榭觉廷守卫。

    * * *

    [1] 此段所述缅泰关系在泰国史中写道：“（拍猜拉差特叻）皇在位期间（公元1533－1545年），泰缅首次发生战争。其先，素可泰皇朝第三世坤南甘杏的蒙族臣僚吗甲它，偕公主逃去，称王于摩尔门，又迁都白古。坤南甘杏皇赦其罪又册封之，称拍昭华漏王，一向为泰附庸。及此蒙族中兴的国家，位于泰缅两国的中间，泰缅遂一向未有接触。迨后缅方阿瓦城王拍昭法朗猛孔，屡犯蒙族地与蒙族拍昭拉差特叻交战，互有胜败，战事相持甚久。至住于战地的缅人及蒙人均受兵祸，奔避于东吁城。旋缅王拍昭法朗猛孔驾崩，缅蒙双方均感精疲力竭。而东吁城另一英雄崛起名拍昭索里猜素叻，统一东吁地区，旋薨，王太子继位，皇号拍昭德朋差威底。新王年方盛，好武事，出兵侵蒙国，灭之。蒙人有不服者，遁至北碧边地的他兰城。缅兵来夺此泰国边地，皇乃下谕召大臣开御前会议，以缅兵侵泰，不能忍受，即出兵御敌。时在大城都旅居的葡萄牙人，男女一百三十名，请为志愿队，出阵助战，皇许之。此辈葡人，均备当日认为最新式火药步枪出阵，缅兵当之，为之辟易，王遂收复他兰城。皇对葡人建功甚嘉许，下谕赐昭披耶河西岸万林区为居址，及赐葡人队伍名‘火枪队’。”见棠花编著《泰国古今史》，1981年泰国中文版，20页。以下引该书均简称《泰国古今史》。此处所述拍昭德朋差威底即瑞梯王，蒙国即孟国。

    [2] 意即：瓮中之鳖。

    [3] 国王出入宫殿时敲击的鼓。

    （212）卑谬王明康

    卑谬王明康闻瑞梯王前来征讨，连忙深挖壕堑、加固城防、添置枪炮武器、增设拦阻象队之鹿砦、囤积粮食。并邀请上缅甸各土司调拨援军，请若开王也速发兵前来助战。瑞梯王来到卑谬，从水陆两路进攻城池。由于守兵众多，火力密集而伤亡惨重，只得退至远处从水陆两路包围。阿瓦王多汉发、翁榜土司等召集众土司商议后，派战象800、骏马10000、士卒16万前来增援。瑞梯王闻讯后召来众大臣帐前商议对策。勃因囊奏道：“现在众土司前来助战，听说他们的战象、骏马为数众多。然而，论象术他们不及我们，其步军亦不及我方。但掸人擅长马术。因此，应依仗象军攻打。此外，要将土司们前来助战一事，严加封锁消息，不能让城中知晓。可在深夜出兵，在一站路以外阻击土司军。掸人焉能抵挡得住我军攻击？必能将他们打垮。”瑞梯王下令由勃印囊作相应部署，见机行事。勃印囊从各军中精选良象、骏马及善战之精兵由西都因加都和赖亚耶傣两队马军作先锋，南达约达、德门比亚德迈、南达觉廷、苏拉宫恩等军与上述两队马军共6队人马，带战象50、骏马700、士卒30000从右路进攻。由杜因亚扎和因意杜因两队马军作先锋，巴亚觉都、德门埃那耶、德门佐加拉、底里泽亚觉廷等军连同上述马军共6队，带战象50、骏马700、士卒30000从左路进军。由杜因约达、亚扎德曼两队马军为前锋，摩诃基、德门丹杰、德门埃那耶 注 、勃印囊等军连同马军共6队，带战象50、骏马700、士卒30000从中路进发。

    从卑谬出发。走出一站之遥，让象都下到河中，令6队马军前去侦察。马军们遇到土司马军后，立即回来禀报。土司们见到缅族马军，立即策马驱象追来。西都因加都，赖亚耶傣等6队马军将敌人诱过来后，分成左右两路。勃印囊等3路大军从河中牵出战象，备好象鞍，将火铳架好，等土司们的军队逼近，然后突然开火，弹如雨下，掸军兵卒象马中弹死伤者极多。初战便败阵两三次。土司们增派大量象马冲杀过来。勃印囊将150头战象分成三路，驱象冲去，掸人之象体小力弱，被大象挑伤，纷纷倒地，有些象见到缅方象队，惊吼而逃。象军败阵，马军也支持不住，纷纷仓皇逃命，乱成一团。西都因加都和赖亚耶傣率6队马军紧追不舍，一举将宋砌侯、耀绍侯、囊蒙侯等人连同坐象一起生擒。并俘获战象60头、骏马300余、俘虏20000多。敌人死伤甚众。勃印囊获全胜后，虑及不能离围城部队太远，便收兵回围城部队驻地。回营后，将俘获的象马和俘虏呈缴瑞梯王。瑞梯王大喜，将王族用仪仗与御用乘骑、手脚指环、金伞两把、圆形靠垫、象20头、马50匹及俘虏2000余名都赐给了勃印囊。众大臣有功人等亦论功行赏，赐给勋号、皇家仪仗、分封土地。

    击溃土司们的援兵后，随即书告卑谬城中之敌，卑谬主明康毫无反应。瑞梯王召众大臣到帐前商议：“卑谬王自恃城池坚固，武器众多，因而对我下书不作答复，但是，他尽管武器众多，若没有粮食，又将如何呢？城中粮仓少而官兵多，现在连一片菜叶也无法从城外运入。待雨季到来，朕将让我方士卒种田，并让后方城镇运送粮食，我军可保丰衣足食。如此安排，难道卑谬王还能逃出我掌心么？”同时，调集孟三邦诸城将士以补充各军，各镇也用船运来粮食。

    应卑谬王之请求，若开王派王弟丹兑侯为主将，率战象100、骏马200、士卒50000，从陆路前来支援。若开王子乌巴亚扎率格杜伦锦船700、水军70000，绕过那伽意山沿毛丁加律一线开来。若开王弟将若开已派水陆两军前去支援一事写成书信，让卑谬的5个村民送进城去。那5个人深夜准备潜入城中送信时，被瑞梯王士兵抓住，押至瑞梯王处。瑞梯王知道信中之意后，命勃生侯德门比亚德迈、渺米亚侯德门巴尤、开榜侯德门丹杰、达拉侯底里泽亚瑙亚塔等4人回到自己食邑城中，增添枪炮火力、坚守城池。他们几个乘劳加船，配齐水手，迅速启程，顺水而下，赶回各自城池。瑞梯王召众大臣商议道：“今闻若开派水陆两军前来支援，声势浩大，吾等是撤除包围圈、集中兵力去迎战若开军好呢？还是继续围城，像对付土司军那样分兵前去迎击为好呢？”勃印囊和王弟底里泽亚觉廷奏道：“若开援军兵力甚众，如若不撤围城之军，仅用部分兵力去对付，胜则甚好，如若不胜，围城之军势必陷入腹背受敌之窘境。因此，如果若开军开来，我们应以水师迎战其水师、陆军迎战其陆军，奋勇作战，谅若开军绝非我军之对手。待我军击溃若开军后，回师再围卑谬，卑谬定难逃王之掌心！”中军之将南达丁坚奏道：

    “古时，有一群猴子住在山脚下，离山不远处有一座村庄、附近有一花园，园中有一棵大柿子树，当柿子成熟时，猴子们便在深夜前来偷吃。村民们知道猴子正在树上偷吃柿子，纷纷拿起武器弓箭走出村子将柿子树团团围住。一些没去偷柿子的猴子得知自己的伙伴被人围困，为解救他们，便摸进村子，将房屋点着。此时若村民能一部分回村救火，另一部分仍然围住柿子树，这样既能扑灭大火，又能将猴子抓住。但他们却没能这样做，全部村民奔回救火。猴子趁机全部逃掉。现在的形势也正如此，如果按刚才所说，解了城围，全部去攻打援军、卑谬人就会像那群猴子一样，全部混到郊外，围城计划岂不全部落空？再者，一旦撤离卑谬，城中之敌随后追来，难道不也是腹背受敌吗？我们辛辛苦苦包围了五六个月之久就将前功尽弃。”勃印囊听完他们所奏说道：“刚才二位所谈均为实情，我们要牢牢围住卑谬，也要战胜来敌。若开王子及王弟带兵前来救援，并非为其自身利益，仅仅为他人而来。顺利时他们将全力以赴，倘战事不利，定会迅速撤退。若开人善水战。但我们有勃生、渺米亚、达拉、大光等城已派强兵良将有充足武器把守。若开王子怎能以战船、伦锦船700只越过此重重阻兵到此助战呢？若开王弟丹兑侯率领之陆军，从乌迎布一线开来。无论是象、马还是步卒都不及我军。因此，我们应以水军船队继续包围卑谬城，挑选陆军中优秀的战象，骏马迎击援军。粮草由水军调拨供应陆军。请洪福之主陛下坐镇围城军中。由臣等前去迎战若开军。”瑞梯王接纳勃印囊之言，令他部署一切。勃印囊便按所奏之计作了安排。任命巴亚觉廷和南达觉廷为陆军督领，德门巴尤和南达约达为船队督领。

    出击各军序列为：由西都因加都、赖亚耶傣两支马军为先锋，德耶西都、德门耶丁延、德门毛昆、勃印囊等4军，共6支大军率战象50、骏马800、士卒20000从中路进军。由杜因亚扎、因意杜因两支马军为先锋，西都加马尼、南达丁坚、德门埃那耶、德门佐加拉等4军，共6支大军率战象50、骏马800、士卒20000从右路攻击。由杜因约达、亚扎德曼两支马军为先锋，底里泽亚觉廷、摩诃基、德门埃那耶 注 、德门巴仰4军，共6支大军率战象50、骏马800、士卒20000，从左路迎敌。出兵时，严密封锁消息，不让城中知道。在离卑谬一站路外驻扎，若开王弟丹兑侯对卑谬城中情况不明，不敢贸然进军卑谬。在离卑谬五站地之处安营扎寨。

    此时勃印囊召集各路将领，下令道：“现若开王弟已在距卑谬城五站地远处扎营，如若前去攻打，一则将远离围城之军，再则彼军营防坚固严密，难以取胜。因此必须用计诱若开王弟迅速前来，而后攻击之，才易于获胜。”于是召来城中逃出之5人，命令道：“尔等须尽心效力，事成之后，定为尔等请功。”那5人答道：“定效犬马之劳。”勃印囊让他们宣誓效忠后，发了奖赏，让他们装作是奉卑谬王明康之遣，前去下书的。书中写道：“欣闻吾兄若开王派王弟前来助战，不胜喜悦。现瑞梯王之船队驻在德右茂。勃印囊等7支人马正靠城墙驻扎。孟乃、良瑞、翁榜、底宝等土司亦率军前来助战。现正驻扎在美德以东。吾已约他们等王弟到达后一齐出战。望王弟迅速前来，与各土司军会合，从外往里攻打。吾亦将从城内往外攻打，形成内外夹击，瑞梯王怎能抵敌得住？他们必败无疑。届时我们可乘胜追击，直捣汉达瓦底。”佯装此信为卑谬王明康致若开王弟所写手书。并附上红宝石指环两枚，红宝石手镯两副，并盖上足以乱真之印章。让那5人送到若开王弟军中。那5人原是从城中逃出的，城郊的村民对他们也深信不疑，将他们直接送到若开王弟处。若开王弟从他们送来的书信中获知情况后便尽起军马前进。

    勃印囊令赖亚耶傣等6支马军为先锋，分成3路，浩浩荡荡前去迎敌。赖亚耶傣等6支马军与若开的先头马军相遇，即刻渡过河来攻打，若开马军败退逃回。若开王弟见先锋马军败退逃回，准备安营扎寨。赖亚耶傣等继续追来，遂将象军摆开阵势。勃印囊3路大军到齐后，未作耽搁，立即奋勇进攻。若开王弟的先头马军溃败。勃印囊骑上“耶蓬松”象向若开王弟方向纵象猛冲、若开王弟抵敌不住，不敢在象背上抵抗。只得跳上马背逃跑，他的坐骑战象被俘。若开王弟之军只得后撤。这边3路大军紧追不舍，将对方骑象大臣10余名连象一起俘获，还抓获无人骑坐的战象30余头、骏马400多匹、士卒2000余名。敌人死伤惨重。勃印囊担心深追敌军将离围城之军太远。遂将追兵召回，待到会合后，一齐回到围城军中。若开王子从水路前来，闻陆军已被击溃，行至勃生、渺米亚一带便向后撤军。

    瑞梯王在众大臣面前盛赞勃因囊之功绩，表扬其部署有方，轻取若开援军。随即将自己的带金线的丝绒朝服和御用红宝石手镯、红宝石指环都赐给勃印囊，并晋升其为左方王储之位。又将圆形靠垫三副、八角槟榔盒，三个小槟榔匣子及槟榔罐中各色配料、彩斑金水瓶、放水瓶的彩斑小桌，彩纹金痰盂、带彩斑金盖之水罐、绿色丝绒包头巾、上镶有金色圆点闪光片和八朵花以及左右帷上嵌有三道金线的九围抬轿、金象具、金象轿、马具、金伞两把、带三层榕叶饰物的红伞、7只鼓、5只银唢呐等物赐给勃印囊。对战中有功之臣也分别赐给衔号、皇家用仪仗以及分封土地。并将俘获之象马、俘虏等均赐给抓获者本人。士卒们所获之金银衣物之类均归个人所有。只有火炮武器等上缴。

    瑞梯王又将战胜若开援军之消息，写书告知城中，并派出一名若开大臣随送书人一同前往。卑谬王虽然获悉土司们和若开王弟等援军均被击败退回之讯，但仍不肯就范谈判。他想：“雨季即将来临，对方还能坚持多久？”于是继续加固城防，严守城头。瑞梯王想：“尔城墙修得再牢，怎能挡得住朕的进攻？”便命士卒强攻。但城上各色武器火力凶猛密集，攻城官兵伤亡惨重，仍不能攻克。瑞梯王召勃印囊来问：“如何是好？”勃印囊道：“围城已逾五六个月，此城城小，粮仓亦少。城中男女老少人口众多。从外面休想运进一片菜叶。城中敌人已是笱中之鱼。现我伤亡虽然惨重，但也要不顾一切令士卒强行攻城，再令汉达瓦底调大小船只运送粮食。这样，卑谬城中之敌插翅亦难飞矣！”瑞梯王道：“兄与朕形同一体！但凭兄作主，安排一切，以便早日取胜。”随即将水陆两军都交勃印囊指挥。勃印囊日夜操劳军务，不让一棵草、一粒米运进城去。一个月后，城内发生饥荒，纷纷出城投奔马军而来。从城中逃出的人日益增多，守城士兵相应减少。卑谬王见此状况，大惊。便让信达马巴拉固育、信底达德那两位法师带上大批礼物和良象那伽瓦拉前来求和。瑞梯王考虑到人生来之不易，便恩准他不死。缅历904年3月5日（公元1542年5月18日）卑谬王明康率众大臣出城来到瑞梯王帐前投降。瑞梯王便让明康王偕王后底里蓬突移居给杜摩底城。没收其全部妃子、大臣、将官和良象骏马，押送至京都汉达瓦底。将卑谬赐给内傅德多达马亚扎，并立其为王，赐给君王登基之五宝器，又将各地分封给众人，设置远近哨卡后，于缅历4月间（公元1542年6月中旬至1542年7月上旬）返回王都汉达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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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此处明显有误，与左路军中德门埃那耶重了。经查《缅甸大史》与此处完全一样。尚未查到其他史料中有相关记述，所以只得照录于此。

    [2] 此处明显有误，与右路军中德门埃那耶重了。经查《缅甸大史》与此处完全一样。尚未查到其他史料中有相关记述，所以只得照录于此。